段長風興奮的一揮拳頭,喝令部隊抓住機會全力進攻,盡可能的殺死眼前看到的所有喪屍,随後再分出部分向兩側樓房内做地毯式搜索,确保裏面再無潛伏的喪屍。
禁忌一旦打破,接下來破罐子破摔就是了,總之先消滅掉喪屍再說。
衆官僚們徹底失去了說話的興趣,幹脆連戰鬥畫面也不看了,要麽失魂落魄的龜縮在角落中,有的則眼珠子咕噜噜亂轉,尋思着怎麽把自己從麻煩中解脫出來。
動用了大殺器,沒人能落下好處,早早拔腿是正經。
陳鋒隻看了他們一眼,便嫌惡的撇開視線,覺得特惡心,特厭惡。
對段長風的樂觀,他保持謹慎的疑慮,那喪屍源頭既然能躲過調音師總務的攔截,擁有令人驚詫的智商和遙控能力,豈是那麽容易就能炸死的?
最關鍵的是,他心中那股濃烈的危機感,半點都沒有減弱!
這意味着,那令他如芒刺在背的巨大威脅依然存在,激光制導炸彈很難說究竟炸到了什麽玩意,或者根本是做了無用功。
隻是盯住了樓房的外圍,就能确定那異變源頭依然還在?太武斷了。
陳鋒冷眼看着畫面上不斷變換的戰鬥場景,貌似部隊已經穩住了陣腳,并開始從外往裏挨個兒清除樓房内的隐患。
不過如此一來,本就捉襟見肘的人手再次緊缺,短時間内别想往裏推進。
而那些喪屍和變異生物也很快恢複,它們繼續瘋狂的發動攻擊,一切以咬死、撕碎眼前的活人爲目标,雙方打得不可開交。
看起來,喪屍一方在逐步減少,可距離勝利還有相當長一段距離。
天空中,直升機一架接一架的飛來,隆隆轟響震動的帳篷頂瑟瑟抖顫,時而有高亢的機炮轟響聲驟然響起,在密集的交火中打出一道道鮮亮的爆炸帶。
斬首轟炸像是解開了枷鎖一樣,部隊能用的武器全都敞開來,隻可惜武警部隊多半輕裝,連門炮都沒有,更别提坦克之類重型家夥,打起來明顯力量不足。
幸虧軍區武裝直升機來得快,暫時頂上去,勉強維持住均勢,并期待能堅持到陸軍部隊的到來。
段長風發現自己更加讨厭陳鋒了,哪怕是這小子及時提醒了自己,卻也同時用力推了一把,讓他再沒了退路。
眼下木已成舟,危機似乎有了解決的契機,在千軍萬馬齊動員的大場面下,兩個小家夥的用處便微乎其微。
因此,他有些不耐煩的橫了幾眼過去。
陳鋒才不吃這一套,你看老子嫌煩,我特麽還不想伺候呢!
他當即扭頭離開,丢給對方一個昂然挺拔的背影,那嘴角洋溢的笑容神秘難言,令段長風不由生出一絲疑惑,覺得自己過河拆橋似乎太快,可能留下了什麽隐患。
不過很快便被他丢在腦後,總之以後早晚翻臉,段某人又何必在意對反怎麽想?
先擺平了眼前的麻煩再說吧。
陳鋒回到廣場帳篷外,與大眼一起冷眼旁觀,見留守的特戰隊員也被調動起來,參與到對傷員的救護與壓制當中。
他們似乎之前得到防治病毒的藥物,或者進行過類似的研究,總之所有受傷的士兵被緊急後送,注射藥物強制催眠、降溫後,又打進去種種藥物,低溫封存放置。
傷員們的變異速度被明顯減緩,至少沒在短短幾分鍾内變成喪屍,這可說是極大的進步。
陳鋒和大眼面面相觑,覺得匪夷所思裏世界暴露才多久,國家那麽快就掌握先進的技術了?
這倒是一個好消息,起碼病毒擴散速度會得到極好控制。
大眼貌似惋惜的歎氣:“哎,看起來是用不上咱們了,鋒哥,你猜這幫家夥會不會卸磨殺驢啊!”
“你才是驢呢!”陳鋒沒好氣的哼道,“沒文化還偏偏學人亂用成語,那叫過河拆橋好不好?”
“還不都是一個意思?我就覺得姓段的叫咱們來,壓根沒安好心!在裏頭對付不了,就從外邊兒找機會下黑手,不行的話,咱們偷偷離開?”
陳鋒搖頭:“暫時應該沒危險,起碼也得等其他人都倒起來,再來個一網打盡,徹底免除後患。”
“……夠狠!”大眼豎起大拇指,表示佩服萬分。
陳鋒一巴掌拍開,低聲道:“反正你小心着點兒,現在情況比較複雜,很難說會發生什麽變故,呃……”
正說着,忽然一道光芒飛速掃過他的臉,陳鋒頓時一驚,連忙往旁邊閃開,定睛看去,發現離着大約四五百米外的一座高樓上,有人在擺弄大口徑望遠鏡。
“嗯?什麽人居然敢胡亂張望?”
他舉起單筒鏡一看,發現那邊一座三十層高樓上,不少人靠着頂部觀景台邊緣,用觀鳥鏡往這邊掃,看他們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貴,隐約可見臉上洋溢着笑容,并且還放肆的打鬧哄笑。
“媽的,這幫王八蛋,分明是把傳染區的戰鬥當西洋鏡來看了!”
喪屍橫行那麽大的事兒,肯定要進行全城疏散或軍事管制的,一些制高點更不允許有人随意往這邊亂看、亂拍照,防止洩密引起恐慌。
但這世界上哪裏都有特權階級存在,他們可以無視警戒管理人員的勸阻,找到合适的位置獲取第一手情報,毫無疑問那幫看上去挺年輕的家夥正是此類。
在他們眼中,想必沒把這邊正在發生的殘酷戰鬥當回事,認定層層大軍保護之下,其處境一定安全,最不濟也可以搶在其他人之前從容逃走三十層高樓頂部有直升機平台,随時可以逍遙離開,什麽喪屍能威脅到他們呐。
安全無憂,心情放松,加上冷漠殘酷性情,這邊傷亡慘重的殺戮,對他們而言不過是一場真實狩獵,與打死人的黑市拳沒什麽區别。
以上是陳鋒結合自己見識理解得出的結論,總而言之那是一群王八蛋!
大眼跟着看去,當時就有操起槍來幹過去的沖動。
陳鋒擡手把他按住,冷笑道:“别急,有的是收拾他們的機會,先讓狗日的得瑟一陣兒。”
他的注意力始終要放在戰場中間,激烈的剿殺持續了足足半小時,街面上幾乎找不到一隻喪屍化的貓狗寵物,零星出現的喪屍也是一個照面即被秒殺,戰鬥的重心開始轉移到樓房内的清剿作業。
最令人頭疼的不死怪屍一直都沒出現,那些配合有序的強化喪屍,也都憑空消失了一般。
陳鋒知道最初被抓進去有兩個人,他們變成喪屍後又弄傷了沖進去的六名特警,再後來的喪屍都是被這八個咬傷感染而成。
那麽,目前殺死、殺傷的不死怪屍中,是否包含那八個“初代”呢?不是的話,它們又在哪裏?似乎并沒有被第一批武警殺死啊!
問題太多,陳鋒想得腦袋疼也沒理出頭緒,不由暗暗歎氣,自己果然不是靠腦子吃飯的智慧達人。
街道上的戰鬥漸漸悉數零落,武裝直升機多數盤旋巡邏,少有開火的機會,發生在樓房内的交火依然密集,可遠處的人一點也看不見。
陳鋒發現樓頂那幫混蛋開始罵罵咧咧,摔打動作明顯,手舞足蹈的發洩心中不快。
随後,有人端上酒來,他們就靠在邊緣喝着小酒繼續觀看,别提多恣意。
陳鋒摸了把手槍,壓下開槍打人的沖動。
時間呼呼過去,又是一陣直升機轟響壓頂而來,沒等完全停穩,幾道身影接連跳下,高矮胖瘦等等不一,赫然正是“天烽戰隊”另外四人。
陳鋒眼睛一亮,驚喜的迎上去,叫道:“你們來的這麽快?!”
王彬懶懶的道:“有軍隊的專機接送,能不快嗎?我說你這家夥可真會給咱們找事兒,這正打算休息兩天呢,徹底沒戲了!”
陳鋒瞪着他沒好氣的道:“有強化喪屍可打,不比你去打黑市拳那些弱雞強?”
李貓幫腔道:“他就是矯情,别理他!”
王彬誇張的叫起來:“吆,夫唱婦随啊,配合的真默契!”
李貓一呲牙,有抓狂迹象。
吳偉斌看着嘿嘿直樂,壓根沒拉架的意思。
顧英男左右看看幾人,無趣的搖搖頭:“全都是毫無意義的廢話,浪費時間,趕緊把收集到的樣本都拿出來,難得可以放手大幹一場,我要立刻展開工作!”
她很快找到緊挨着臨時戰地醫院的帳篷,挺起大胸邁開長腿往那邊去。
陳鋒招呼衆人一起過去,剛剛起步,陡然聽到一陣擴音器放大的口哨和怪叫聲傳來,方向正是四五百米外的高樓。
李貓扭頭一瞥,眼睛頓時眯起,露出一抹危險的森冷殺意。
但她沒有馬上發作,跟上陳鋒進入帳篷,所有樣本擺上台子,一件件小型實驗設備很快陳列出來,顧英男随即投入忘我的研究分析當中。
“如果情況真像你猜測的那麽嚴重,很快就會有驚人的變故出現,到時候恐怕會有一場苦戰。”
李貓聽完陳鋒的分析,異常肯定的作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