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師,還要走多久?”李占功略顯吃力地把着方向盤,臉上已出現了不耐之色。
“快了,快了。”黃有爲心不在焉的道。
“你這一直快了快了該不會是拿我們當猴耍吧。”李飛臉色一冷探身說道。
“李公子,這話就是你不對了,”黃有爲沒好氣的轉了下頭道:“我老黃好歹也這麽大歲數的人了,怎麽能幹那缺德事兒,再說了,我還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剩下的五十萬不要?”
“今天要是見不到東西,這五十萬你一分錢也拿不走!”李飛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右手一直按在腰間那把手槍上。
“給我住口!”李占功面露不耐地喝住了李飛,“黃大師,這到底還有多遠?”
“前邊有個岔道,拐過去就是了。”黃有爲連忙接道,他已經感受到了李占功身上散發出的不善氣息。
黃有爲說罷,車廂内頓時安靜下來,三人臉色各異,心中都在暗暗打着各自的算盤。
十幾分鍾後,土路兩旁的玉米地被成片的楊樹林替代,又在泥濘中艱難行駛了五六百米出現了一個岔道口,按照黃有爲的指引,李占功困難地打着方向盤将車輛拐了進去。
岔道内的土路更爲泥濘,還沒走了一百米的距離右前車輪便陷入了一個泥坑之中,任憑李占功怎麽打方向盤車身都是一動不動,無奈之下,三人隻好棄車步行,李占功假模假樣的攙扶着黃有爲,李飛雖然滿臉怨氣但迫于李占功的威壓隻好背着林峰深一腳淺一腳地很在二人身後。
林峰這時突然感覺到腦中一陣眩暈,隐隐中似乎聽到一個遙遠的聲音在呼喚自己的名字,當下猛地一驚,“追魂咒!是張太顔!”
心中一橫,手指微微掐訣,刻意暴露自己的命門,以便張太顔能在最短時間内探識自己的位置。
而對于林峰的舉動,李飛自然不會知曉,此刻他滿腹的怨氣,既痛恨黃有爲的嘴臉,又遷怒背上的林峰,同時更是不滿李占功的指責。
三團怒火加在一起在李飛胸中變成了滔天之焰,而這天上的雨水非但不能将其澆滅,反而成爲了助長火勢的猛油。
此刻,怒火已經淹沒了李飛的内心,進而開始蠶食他的理智。
包括被李飛背上的林峰,所有人渾身上下,由裏到外都早已被雨水淋透,李占功一手假意攙扶着黃有爲,一手握着手電,被雨水沖亂的頭發緊緊貼在他那滿臉橫肉的臉上,看起來有些猙獰。
而被李占功強行攙扶下的黃有爲雖然同樣是滿身狼狽,但另外一隻胳膊卻仍在緊緊地夾着那個旅行包,就好像那裏面裝着的是他的全部身家。
“黃大師,你到底把東XC到了什麽地方?”李占功這時再度開口問道,臉上明顯已帶了不耐之色。
“就在前面。”黃有爲擡手指向前方。
李占功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照去,茫茫雨線之中隐隐可見五十米開外的地方上矗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建築物。
李占功眼中頓時露出了光芒,當下連忙加快腳步攙扶着黃有爲向前走去,身後的李飛亦是雙眼一亮連忙跟了上來。
三人很快便來到那棟黑漆漆的建築物前,李占功擡手照去發現這竟然是一座荒廢已久的道觀,大門上早已不見了門扇,殘破的門樓更是搖搖欲墜,手電光透過坍塌的圍牆照向觀内的建築,一棟同樣殘破的主殿,兩旁各有兩間不見門窗的廂房,院内長滿了半人來高的荒草。
三人先後跨過坍塌的圍牆,沿着一側的廂房在來到了主殿,李飛迫不及待的将林峰放了下來,黃有爲這時連忙上前接過林峰,“這一路真是辛苦李公子了。”
邊說邊小心翼翼地将林峰放平了身子,并趁機将那個濕漉漉的旅行包塞到了林峰頭下。
“少扯這沒用的,東西在哪裏?”李飛冷冷道。
“年輕人就是耐不住性子。”黃有爲笑着站起了身子,走到李占功身邊,“李總,那這剩下的錢……”
“放心,隻要見到東西,五十萬一分不會少!”李占功此刻正站在殿門口打量着裏面的環境,聞言轉頭看向黃有爲,“黃大師,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現在幾點了?”黃有爲皺眉問道。
“十點半。”李占功照了眼手表道。
“十點半……亥時……”黃有爲閉目掐了掐手指,“不行啊,李總,現在還不能動,要等到子時三刻才可請動這七星屍,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
“姓黃的,你他媽少在這兒裝神弄鬼!”李飛頓時大怒,伸手就要去掏槍,被李占功一把摁住,但他并沒有像之前那樣斥責李飛,而是目光陰冷的看向了黃有爲,“黃大師,我們還要等多久?”
“李總别急,讓我算算啊,現在是亥時……”黃有爲被李占功的眼神吓的不由一顫,當下連忙又掐了掐手指,“子時三刻應該就是十一點四十五分,再過一個小時十五分鍾就可以了。”
“好,我們等。”李占功深深看了眼黃有爲,轉身走一旁坐了下來。
“敢耍花樣,我讓你有命拿錢沒命花!”李飛惡狠狠的看了眼黃有爲也走到李占功身旁坐了下來。
黃有爲故作鎮靜的笑了笑,轉身在林峰身邊坐了下來,“李總放心,我老黃和誰過不去也不會和錢過不去的。”
“黃大師多慮了,還沒有人敢騙李某,我相信您也不會。”李占功臉色陰冷的說道。
“當然當然,李總抽煙不?”黃有爲讪讪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個鐵制煙盒遞向李占功。
李占功搖了搖頭,李飛卻是上前一把将煙和打火機一并搶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就在他們頭頂的大殿之上,兩個黑影正冒雨半蹲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