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大天亮也沒見洪八公出現,而對于真假七星屍的下落昨夜師侄二人一直對着陳阿皮留下的筆記研究到淩晨也是沒有絲毫頭緒。
渾渾噩噩的走出房間,看到黃有爲正在葡萄架下忙着收獲葡萄,而哮天則吐着猩紅的舌頭在主人身旁繞來繞去,一眼看去一副舒适的田園生活。
看到林峰出來,黃有爲便開口招呼他過來幫忙,正好心中煩悶,林峰應了一聲便走了過來。
“師侄啊,你看今年這葡萄又大又圓,趕緊嘗嘗,甜的很呐。”黃有爲站在小凳上一邊往下剪着葡萄一邊臉上樂開了花。
“你種這麽多葡萄一個人吃得完?”林峰随手摘下一個放進了嘴裏。
“吃不完可以酒喝呀,咱這東西純天然無公害,加上你師叔這手藝,釀出來的葡萄酒香飄萬裏,三界蒙醺啊。”黃有爲得意的說道。
“得了吧,連方便面都能煮糊的人能有什麽手藝。”林峰揶揄道。
“這你就不懂了,煮方便面那是爲了填飽肚子,而這釀酒則是關乎一個人的品味,二者一俗一雅,怎麽能夠相提并論?”黃有爲振振有詞。
“就你?”林峰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腦海中頓時想起黃有爲在良宵宮左擁右抱時的場景。
“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麽,我那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黃有爲幹笑了兩聲,面露感慨的道:“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得得得,少在這兒跟我咬文拽字,桶裝滿了,葡萄倒哪裏去?”林峰沒好氣地打斷了他。
“倒廚房吧……”黃有爲指了指廚房,搖頭歎息道:“天下之大,知音難求啊……”
林峰橫了他一眼,提起塑料桶正要往廚房走,院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哮天立馬狂叫着從黃有爲身邊蹿了出去。
“誰呀?這一大早的……”黃有爲嘟囔着跳下了木凳,面露不滿的道:“别敲了,來了,來了!”
剛一拉開門闩,一個中年女人便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黃道長,救命啊!”
林峰聞言,眉頭一皺,放下塑料桶走上前來。
“胡大姐,你别急,有什麽事慢慢說。”黃有爲似是和來人相識。
“黃道長,我家二小子也不知道招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從昨天半夜回來就開始發高燒,今天早上都還沒起床他又發起瘋來,一直叫喚着有人要殺他,誰也拉不住,你快去看看啊!”胡大姐滿臉焦急的說道。
“你們昨天晚上有沒有喂他吃退燒藥?”黃有爲皺眉問道。
“吃了,當時好好的,天快亮時我家那口子還專門去看了他一眼,當時體溫已經将下來了,可誰知這又……黃道長,你快去看看吧。”胡大姐急道。
黃有爲皺了皺眉,“你頭前走,我收拾一下東西随後就到。”
胡大姐點了點頭,“拜托了黃道長,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要趕快來啊!”臨走時不放心的再三交待黃有爲趕快。
胡大姐走後,林峰上前面露不解的道:“怎麽回事?”
黃有爲喜形于色的道:“買賣上門了,别愣着了,趕緊收拾家夥事兒!”
二十分鍾後,在黃有爲的帶領下,二人來到了距離不遠的一座老舊小區内,與别的老小區不同,這座小區是天井式的建築格局,樓層大概都在七層上下。
由于四面都被樓層遮擋,又都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老舊建築,所以一進小區門就給人一種陰沉沉的感覺。
通過一道壞了的鐵栅欄門,二人進入樓道,林峰擡頭看了一眼樓梯,問道:“幾樓?”
“四樓,這個小區太老了,來往的人多了,邪乎事自然也就多了。”黃有爲歎了口氣當先走上了台階。
樓道裏到處堆放着雜物,有廢棄的櫃子,破洞沙發,壞了的自行車,老舊的嬰兒車……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很濃的腐朽之氣。
林峰皺眉打量着四下的環境,他沒有想到在這座繁華的大都市中竟然還有這麽破舊的地方。
上到四樓,半露天式的走廊上更是堆滿了各種廢棄的生活用品,來到一戶門口挂着風鈴的屋門前,黃有爲敲響了房門。
房門很快便被打開,開門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松垮垮的白背心,大褲衩子,藍拖鞋,看到黃有爲中年男人連忙點頭哈腰的将二人讓進了屋内。
正在隔着房門喊話的胡大姐看到黃有爲來後,仿佛見到了救星,連忙跑了過來,“黃道長,你快給看看吧。”
正在這時,房門内突然傳出來一陣恐懼的喊叫聲,“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求求你了,不要殺我……”
黃有爲眉頭一皺,邁步走了過去,林峰先是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環境,而後也走到了房門前。
“他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黃有爲聽了片刻轉身對胡大姐夫婦問道。
“今天早上,黃道長,你快給看看吧。”胡大姐急切的道。
黃有爲點了點頭,“你們倆個都出去吧,有什麽事我再叫你們。”
胡大姐夫婦連連點頭,看了林峰一眼,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房間,剩下了黃有爲和林峰二人,聽到關門聲,套間門内的聲音也突然停了下來。
“師侄,你看見沒,咱倆隻要往這一站,裏面的東西立馬就老實了。”黃有爲頓時面露得意的道。
“先别高興的太早,我看這事兒沒那麽簡單!”林峰臉色凝重的道。
“粽子我們都不怕,還怕它區區一隻厲鬼?”黃有爲不以爲然的取下挂鎖,一把就将房門推了開來,頓時一股惡臭蔓延出來。
“什麽味兒這麽臭?”黃有爲不禁皺眉,捏住鼻子向房間内看去,當下卻是猛地一驚,整個房間的牆上都寫滿了血紅的大字,“殺殺殺殺殺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