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此時眉頭緊鎖,一語不發的坐在長椅上,而黃有爲卻是和一名值班的女護士聊得火熱,楊璐被馮賀天安排去送何晴回招待所。
李邵陽此時不停地接打着電話,而一旁的幾名警員每個臉上都寫滿了忐忑與不安。
“多長時間了?”馮賀天再次開口問道。
“馬上就五個小時了。”李邵陽放下手機看了眼手表道。
“眼看就要有眉目了,可你說這蘇輝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犯了病……”馮賀天滿臉愁容的道。
“我聽醫生說蘇輝煌之前就被檢查出心髒有問題,當時建議給他做支架手術,可卻被蘇輝煌一口拒絕了。”李邵陽又接道。
“哦?”馮賀天面露意外,“你是說蘇輝煌在明知自己有心髒病的情況下仍拒絕做支架手術?”
“醫生是這麽說的。”李邵陽點了點頭。
“難道他有更好的治療方法?”馮賀天不禁皺眉。
“醫生當時也是這樣問他,可蘇輝煌卻什麽也沒說……”
李邵陽話音未落,一名穿着手術服的中年男人便走了出來。
“宋醫生,怎麽樣了?”馮賀天連忙上前問道。
“馮局,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宋醫生摘下口罩面露無奈。
“死了?”馮賀天頓時愕然。
宋醫生點了點頭。
“馮局,現在怎麽辦?”李邵陽皺眉道。
“通知家屬吧……”馮賀天仿佛一下之間老了十歲,先不說蘇輝煌到底怎麽回事,單就死在警局這一條,他這個做局長的就難辭其咎。
當林峰二人走出急診大樓的同時迎面看到一群人走了過來,他在其中看到了蘇曉曉的影子,而蘇曉曉同時也看到了他,但二人都沒有說話,蘇曉曉此時滿眼淚痕隻是匆匆看了他一眼便被衆人攙扶着快步走進了急診大門。
望着人群中蘇曉曉的背影,林峰心中很不是滋味,之前蘇曉曉說過,她從小就沒了母親,是蘇輝煌又當爹又當媽一手把她養大成人,現在唯一的親人也離她而去。
蘇曉曉的遭遇頓時讓林峰想到了自己,他不明白父母爲什麽一出生就将自己抛棄,而師父也一直對此事閉口不提……
直到臨終前,師父也隻對林峰說了一句話,“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直到現在林峰都想不明白師父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回到住處,看到林峰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黃有爲打着哈欠道:“師侄啊,别想那麽多了,趕緊睡吧,明天師叔陪你去找這個老巴奪。”說罷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進了自己房間。
黃有爲的這句話卻是提醒了林峰,此時距洪八公給出的最後時間隻剩三天,這麽短的時間想要在濱海這座一線城市内找到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想及此處,林峰頓時感到了頭大,他雖然不清楚這個洪八公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但他卻十分相信此人的能耐。
自己因爲多次使用禁術遭到了天譴,這事不僅黃有爲提醒過他,師父更是不止百遍地講過他們這一脈乃是逆天修行,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輕易使用所學之術,所以被黑白無常勾起魂魄也在情理之中。
而洪八公卻能違背天道常理不費吹灰之力就将自己還了魂,由此可見此人道行深厚,如果到時履行不了承諾,以其秉性怕是當場就會翻臉……
這個老巴奪到底是什麽人?洪八公爲什麽這麽急于找到他?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秘密?
而與此同時,在距離城區十幾公裏外的一條偏僻小路上,一個拄着拐杖的白發老妪正在慢慢走來,“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
白發老妪邊走邊吟,沙啞的聲音似是飽經了歲月的滄桑,一身灰袍更是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行至前方一座石橋前,白發老妪突然停了下來,淡淡說道:“出來吧。”
話音剛落,立馬從橋下的黑暗中跑出一個臉上蒙着面紗,穿着女士緊身衣,身材雖然凹凸有緻,骨骼卻又不像女性的人影,來到老妪面前,此人立馬跪了下去,“師父,您老人家可是來了,弟子……”
“不要叫我師父,我隻是路見不平而已。”不待對方說完,白發老妪便打斷了他。
“是……”面紗人全身一顫,起身說道:“本來就要到手了,可誰知半路卻突然殺出一個姓巫的來,他不但搶走了七星屍,還差點廢了弟子的道行……”
“姓巫的?”白發老妪語氣一頓,轉頭看了那他一眼,“是不是從京城來的?”
“聽說話聲音像,師……您老人家認識他?”面紗人連忙改口。
白發老妪渾濁的雙目中頓時露出陰冷的光芒,“豈止認識,我們可是老相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