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一聲。
白老爺子直接把茶杯摔到了地上，他擡起頭，冷漠地說，“這麽簡單的事情，你卻一直都想不清楚。既然想不清楚，那麽你就去醫院冷靜冷靜！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再回家！”
白夢晨傻住了。
她詫異地看着白老爺子，“爸，你，你這是要趕我走？”
白老爺子有點累地擺擺手，說道，“走吧。”
他緩緩地起身，然後拿着拐杖，一步一步，走上了樓梯。
而馬上要四十了的白夢晨，看着父親的背影，第一次紅了眼圈。
她不知道，本來都好好的，爲什麽會變成了這樣？
都怪謝鸾！
都怪那個顧顔！
當然，還要怪白未央！
這邊謝鸾正在房間裏面收拾行李，白建軍站在門口，看着妻子的背影，他突然有點膽怯。
還是謝鸾回過頭，看到了他。
不過隻是一個瞬間，眼神十分平靜，沒有任何微瀾。
她就那樣子又轉過身，繼續靜靜地收拾着行李。
氣氛頓時有點尴尬。
白建軍突然感覺自己有點緊張，他也是見慣了許多大場面的人，甚至最高首長臨危授命他去執行十分重要的任務，他都沒有現在這麽緊張。
握了握拳頭，他才輕聲說道，“小鸾，你是去小顔那邊住嗎？”
“是。”
“那……什麽時候回來？”白建軍其實更想說的是，爲什麽要去住，能不能不要去住。
可是他卻發現，這兩句問話，問出來好難。
或者說，他都沒有立場問。
謝鸾收拾東西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随後回過頭，認真地看着站在門口的男人。
男人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是依舊魁梧高大，他的臉上很少有豐富的表情，大部分時間，都有點冷冷的，酷酷的。
她突然想起來小顔說過的話。
相愛容易，相守難。
而且，所謂的相守，必須是兩個人同時付出。
如果一直是一個人付出的話，那麽肯定未來會有一天，那個人會累了的。
現在的謝鸾，就有這種累了的感覺。
她低垂了眼，表情憂傷，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怎麽會不知道？”白建軍大步走了過來，臉上閃過了一抹急切，“小鸾，我知道你還生夢晨的氣，我已經教訓過她了，爸也說過她了，你就不要再生氣了。”
“建軍，你愛我嗎？”謝鸾擡起頭，眸子裏面氤氲着水汽，“我之前一直以爲，你隻是不善于表達感情而已。不過現在我才知道，自己錯了。”
有的人不善言辭，不會說愛，但是卻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表達愛意跟關懷。
但如果不說愛，也不去做任何維護愛情的事情的話……那麽，或許就是不愛吧。
白建軍整個人直接怔住了，他皺着眉，感覺胸口中仿佛被挖空了一塊似的。
不是的，明明不是這樣子的！
他有點痛苦地閉上了眼，思緒了片刻，随後睜開了眼，“小鸾，不是你想的那樣……”
“恩，不管之前是不是，也不管以後是不是，我都不想去想了，太累了，”謝鸾倉皇地笑了一下，不過那笑容委屈之中，帶着一絲堅定，“建軍，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