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剛那隻沒有受傷的手，都險些拿不穩煙了。
其實關乎張蘭的不檢點，他早就聽說了一些風言風語，但是因爲沒有人戳破這層窗戶紙，所以還在維持着一種表面平和的假象。
說他自己自欺欺人也不爲過。
但是現在，這個叫陸野的人，直接無情地戳破了這些，顧大剛一時間感覺腦袋放空，四肢發軟，心很迷茫。
他又哆哆嗦嗦地點了一根煙，猛吸了一口，才問道，“顔丫頭她……”
陸野歎了一口氣，“你不要爲難顔顔了，其實這件事情，就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周圍任何人，閉着眼睛都知道如何選擇，但是身在迷霧裏面的你，未必會下那個正确的決定。顧大剛，你要知道，你欠顔顔的，但是顔顔不欠你的。你還有生活不能自理的兒子，你還是一個可以用自己雙手創造财富養活自己跟兒子的男人，所以，真心不要讓大家瞧不起你。還有就是，其實你的兒子還是有機會康複一些的，但是他能不能康複一些，也都在你了。”
該說的話，陸野都說了。
所以接下來怎麽選擇，怎麽做，都是顧大剛自己的事情了。
因爲這家裏剩下的東西的确不多了，所以顧顔就簡單做了一頓青菜面條，面條實在是太清淡了，不仔細看，油花都看不到。
她有點擔心委屈了陸大團長，扭過頭去，則是看到了陸大團長笑眯眯的眼，還有伸過來的空碗。
“顔顔，再給我盛一碗吧。”
看到陸野空空的碗，顧強立刻哧溜哧溜把自己碗裏面的也吃光了，巴巴地把空碗也遞給了顧顔。
顧顔：……
顧大剛在旁邊吧嗒吧嗒抽着煙，看着顧強故意跟陸野一起比誰吃得快，最後撐得直打嗝。
他突然感覺這個差點散夥了的家，有了點兒生氣。
顧大剛想起來剛才陸野對自己說過的話，慢慢地陷入了沉思。
這邊吃了飯，收拾一番後，顧顔把帶來的東西給了顧大剛，并且還給顧強帶了一些省城那邊的小零嘴。
她本來想要找機會跟顧大剛說張蘭要離婚，并且明天張蘭應該就會到家的事情，卻被陸野拉住了。
“我已經跟他說了，至于怎麽選擇，看他自己的了。”
“恩。”顧顔點點頭，知道他們能夠做的，也僅限于此了。
顧強今天挺開心的，晚上吃多了，又出去瘋跑了幾圈，回來後累了，就洗洗睡了。
他跟顧大剛都是住在東屋。
西屋是之前顧顔跟顧茉莉住着的，後來自打顧顔去部隊離開了後，顧茉莉也再也沒有回到西屋睡。
顧大剛從炕櫃裏面拿出了被褥，然後有點猶豫地看了看顧顔，又看了看陸野，欲言又止。
家裏就這麽兩鋪炕，顧大剛帶着顧強睡在了東屋，顧顔自然是睡在西屋，可是這陸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