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翟淩霄常常晚歸,不是喝得大醉,就是疲憊的鑽進被窩就睡。夏夕涼本想等他回來,跟他簡單說說今天的事,此時看着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老公,心裏生氣,真想把他留在地闆上一夜。但是也知道翟淩霄的辛苦是爲了這個家,有了老二她又不上班,一家老小都靠着他的辛苦,當下心疼蓋過生氣,走上前想叫醒他去床上睡。
無奈翟淩霄醉得深沉,甚至說起了夢話:“趙總,我敬你,昨天咱們說的那單,好好好,感謝感謝。”
夏夕涼拍着他的臉:“淩霄,淩霄,起來。去床上睡啊!”
“幹,喝。”翟淩霄露出一點笑容,
“淩霄,淩霄,快起來啊。”夏夕涼使勁推他,卻發現醉酒的男人竟然這樣沉,她根本推不動。
翟淩霄打起輕微的鼾聲。
夏夕涼無奈又無力,她踢了踢翟淩霄,對方連動都沒動一下。她想拼命把他拖起來,卻悲哀地發現自己在此時仿佛一隻蚍蜉,想要撼動一棵大樹。
她想叫淩雅芳幫忙,卻也怕婆婆擔心兒子,加上就算婆婆來,恐怕他們兩個女人也搞不定翟淩霄這樣一個大男人。
她又努力了幾次,卻都是徒勞。夏夕涼累的精疲力竭,也沒把翟淩霄從浴室的地闆上挪動半米。
夏夕涼放棄了,覺得自己又累又困。她真想拿一盆水往翟淩霄身上兜頭澆下,也擔心他受驚吓又受涼。
最後,夏夕涼從櫃子裏翻出一床冬天的厚棉被,鋪在廁所的地闆上,她此時慶幸自己白天拖了幾遍。又用盡力氣将翟淩霄推得翻了個身,翻到了棉被上。然後再拿來被子和枕頭,算是給他在廁所搭了個地鋪。
一切停當,她還回去床上,也許是這一番折騰把困意都趕跑了,她躺在床上,雖然倦意陣陣襲來,卻就是睡不着,連眼睛都閉不嚴。
好不容易睡着了,她睡得淺,又開始做夢,夢裏她站在窗戶外,看到可可撕了翟依然的書,撕得粉碎,那些碎紙好像雪花一樣紛紛揚揚,翟依然被淩雅芳箍着,隻能眼睜睜看着可可撕書,她張嘴大哭,想要去拯救自己的書,卻一步也動不了。
夏夕涼想推門進去,卻發現根本沒有門,她似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動彈不得。而可可撕完書,竟然站起來朝前走,手裏變出一個鐵制的小汽車,就要朝翟依然頭上砸去。
“依依,快跑啊!”她拼命喊着,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面。
夏夕涼睜開眼睛,心跳的厲害。屋子裏一盞小夜燈開着,有着溫暖的橘色的光芒,她深吸幾口氣,又喝了口水,這才平靜下來。卻不敢朝身邊的嬰兒床看一眼。
這個夢太可怕了。不過,隻是夢,夢都是假的,可可還不會走路,怎麽會去打依依?夢也都是反的,可可一定會和姐姐相親相愛的。
等她平複下來,突然聽到洗手間裏有動靜。是哇哇的嘔吐聲。
她反應過來,一定是翟淩霄。連忙走過去,果然,翟淩霄扶着馬桶嘔吐,洗手間裏一股酸腐的氣味,帶着濃濃的酒味兒。
夏夕涼心疼地走到他身後幫他拍背,翟淩霄回頭看了她一眼,滿眼的歉疚與難受。
“我給你倒杯水吧。”夏夕涼要返身去客廳,一低頭,發現她鋪在地上的被子上,也有不少嘔吐物。估計翟淩霄是先吐在地上,才起來扶着馬桶吐的。
她強忍着一點反胃,将被子卷一卷扔到陽台上,也隻能明早再洗了。眼下是趕緊讓翟淩霄舒服一點,好好睡一覺。
“夕夕,淩霄是不是喝多了?”她一開門,就見淩雅芳一臉倦容站在門外,關切問道。
聽見婆婆問,夏夕涼點點頭:“我去給他弄點蜂蜜水。”
淩雅芳一個錯身走了進去,她又急又氣又擔心的聲音低低傳來。夏夕涼不想聽,快步去廚房搞了蜂蜜水端回去,翟淩霄已經坐在床上,淩雅芳坐在一邊,低聲數落着什麽。
“喝點水吧,早點睡吧。”夏夕涼對翟淩霄道,同時也算是下了逐客令。
淩雅芳卻不動。翟淩霄吐過後整個人清醒了,他對淩雅芳略有不耐煩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下次注意。”
“工作是工作,命是自己的啊!”淩雅芳苦口婆心:“錢有身體重要?看你喝的,哎呀……”言語裏流露出十二分的心疼。
“知道了,我要睡了。老太太你不要管了好吧。”翟淩霄看了一眼尴尬站在一邊的夏夕涼。
“行,嫌我啰嗦了,我走,我走。”淩雅芳似乎受到了傷害。
“我沒有,媽,你别多想。”翟淩霄見自己母親眼圈紅了,也有點慌亂。
“媽,要不先讓淩霄休息吧。”夏夕涼走上前勸道。
“夕夕,你要好好說說他,喝這麽多。難受誰也替不了,那麽拼命也不是爲自己,還是都給老闆賺錢?”淩雅芳沒有走的意思,看樣子像是要對夏夕涼來一番洗腦。
“媽,我知道了。快三點了,你趕緊睡吧。”夏夕涼壓着不耐煩,雖然淩雅芳說的有道理,但大家也都不是小孩子,三十多歲的人,這點道理還能不懂?不過是身不由己罷了。
“行了,我睡了,你們也趕緊睡。”淩雅芳說着,卻從夏夕涼手裏拿過蜂蜜水,硬是看着翟淩霄喝完才走。
見婆婆終于走了,夏夕涼朝翟淩霄投去戲谑的一眼,上床關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