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給你請假啊。你都進醫院了。”翟淩霄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将保溫盒裏的菜夾了一筷子給夏夕涼。
夏夕涼卻将碗放到一邊,再次問道:“不會這麽簡單,你剛剛說黃總态度不好。無緣無故的怎麽态度不好了?你要跟我說清楚。”
“别提什麽黃總,我看她一點沒有領導的氣度。我去給你請假,你們那個黃總,态度很不好。”翟淩霄冷哼一聲:“她說你故意隐瞞懷孕,影響很不好,這次隻能按事假算。”
夏夕涼微微垂下頭,覺得這确實是黃涵茵可以做出來的事。
“我說,别說是因爲你在上班場所因爲工作害的差點小産,我沒找你們工傷賠償就不錯了,就是按勞動法,女員工這種情況也不可能是事假。”翟淩霄“切”一聲:“要是她态度好還好說,竟然跟我擺臉色,搞沒搞清楚啊,她還有理了?”
“但是我之前确實沒有說我懷孕了。”夏夕涼聲音小小的,心忐忑得咚咚直跳。
“你說不說是你的自由,沒規定懷孕就要彙報吧。但是你因爲工作受傷又差點流産,這個工傷是跑不了的,怎麽能是事假?”翟淩霄怒氣沖沖道:“不是我們在乎你的工資,而是她非但沒有表示出關心,我看她還挺幸災樂禍。那我能咽下這口氣嗎?”
“但是你這樣做,我回去上班怎麽面對她啊。”夏夕涼氣急道,覺得翟淩霄根本沒有爲自己着想。
“管那麽多幹嘛?”翟淩霄完全沒在意:“你又沒做錯,還是因公受傷。再說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你腳上扭的挺嚴重,醫生也說這次很懸,要先請一個月假保胎。我看你幹脆就請兩個月,你懷孕着她也不能對你怎麽樣吧,等生完休完産假再說。”他将碗遞到夏夕涼手上:“不過要我說呢,你不如辭職好了。”
“啊?辭職?”夏夕涼感覺這頓飯一直在被翟淩霄“驚吓”。
“對呀,我剛拿下兩個大客戶,獎金能提高快一倍呢。”翟淩霄略有得色道:“我算了一下,今年工資加獎金估計能沖到八十萬,負擔家裏也夠的。”
“但是……”夏夕涼先是爲翟淩霄的成績高興,但是内心怎麽可能放下自己的心血呢?
“再說,我覺得你在那裏也做的不開心,那個黃什麽,一看就不是好相處的,何必呢?商場工作又類,你那個體驗中心是吧,每天對客人賠笑,多委屈啊。那什麽何太太的事你同事也跟我說了,什麽人啊。”翟淩霄有些義憤,但看向夏夕涼的眼神是溫柔的,語氣也突然柔和起來,帶了憐惜:“傻丫頭,你都不跟我說。我家夕夕爲什麽要受這樣的委屈?”
他前面的話,夏夕涼并不十分認同,但這最後一句,卻觸碰了她一直忍耐與埋藏的屈辱,她眼睛酸酸的,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翟淩霄的笑容更加溫暖,他攬住夏夕涼的肩頭,語氣堅定道:“夕夕,真的,别幹了。先把這個孩子好好的生下來,依依也幼兒園了,咱們也得好好教育教育她,不能靠老人家。”
夏夕涼靠在他堅實的肩膀上,卻不能點頭。
“孩子的成長隻有一次,錯過了,就沒了。”翟淩霄拍拍她的肩膀,仿佛在給她下決心的力量:“你不是一直都覺得沒有陪伴依依很遺憾麽,那爲什麽第二個孩子還要留下遺憾呢?”
夏夕涼的心酸酸的,她拉住翟淩霄的衣襟,攥的緊緊的,仿佛一松手,自己就會妥協。
“夕夕,辭職吧,我養你。”翟淩霄面對着她,眼神充滿了認真的期待。
任哪個女人聽到一個男人說“我養你”,恐怕都是感動的。任何或華麗或樸實的情話,都不如這三個字來的誠懇。尤其是在受了委屈,前途貌似也不太光明的時候,聽到這三個字,幾乎是握住了一根堅實的稻草。尤其是翟淩霄這樣實在的男人,說出這三個字,就代表了他已經做出了努力賺錢養家履行這諾言的行動,所以這三個字幾乎就可以等于堅實的依靠、安逸的生活、自由自在做自己的美好。哪個女人,會不感動不接受呢?
夏夕涼幾乎被這最簡單卻最甜美的三字情話撩動了心底最深處的夢幻,但她還是用殘存的一絲理智,低聲對翟淩霄道:“淩霄,謝謝,我好好想一想。”她垂下眼,不敢看翟淩霄略帶了失望的眼睛:“畢竟,那也是我的心血,我想你是能明白的。”
翟淩霄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還要不要喝點湯?”他用輕松的口氣轉換了話題:“還是再吃點面?”
“嗯,我再喝碗湯吧。”夏夕涼感謝翟淩霄讓大家都從那一點點尴尬中解脫,順着他道。
等醫生查了房,夏夕涼的營養針也打完,一切都妥當了後,翟淩霄累了一夜加一天,片刻就睡着了。
夏夕涼卻睡不着,晚餐時的感動已經淡褪,關于翟淩霄去icon中心店的事她越想越覺得不安,便偷偷拿出手機,在被窩裏給小韓發微信。
拿出手機,才發現竟處于關機,恐怕是昨天手機掉了後再沒開機。手機屏幕的裂痕依舊,此刻似乎更加嚴重了一些。還好隻是外屏摔裂了,内屏和主闆都沒有受到影響,她順利的開了機,也不影響看屏幕。待剛剛連上網絡,微信和短信的聲音便“叮叮叮”響起來。
夏夕涼倉皇地看了一眼旁邊睡得正熟的翟淩霄,匆忙按下靜音,手機震動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微信三十多條,短信十幾條,着實讓夏夕涼吓了一跳。
打開微信,大部分都是關切的慰問,小韓、王姐、李華等人紛紛發來信息。夏夕涼掃了一眼,又打開短信,基本上都是來電提醒。令夏夕涼意外的是,竟然有秦可冉的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