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雅芳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回房間收拾期間,心裏卻已翻轉了好幾遍。
難道翟淩霄不說,自己還不能問嗎?當然,直接問很奇怪,但是可以想辦法拐彎問嘛。
她一邊洗碗,一邊想着怎麽問能不顯得刻意,不顯得突兀,不顯得有目的,不讓媳婦兒起疑。可是,誰沒事問人家大姨媽啥時候來呀?難道說要去超市,順便買衛生巾給她?這個和大姨媽什麽時候來無關,自己是婆婆,也沒必要這麽上趕着關照到如此細節。那每天看看垃圾桶?這樣的話至少得一個月才确定,還不知道她平時準不準。這可怎麽辦?
正在此時,翟依然走到廚房,小小聲說:“尿褲。”
淩雅芳一回頭,确實從卧室門口到廚房,一路都有滴滴答答的水漬,或者說……尿漬。
“尿哪兒了?”淩雅芳心頭火一下子起來了。
翟依然小心地看着她,眼神巴巴兒地透着可憐,但是她不是第一次尿褲子弄髒床單,也不是第一次用這種無辜眼神看淩雅芳。或者說,淩雅芳不吃賣萌裝可憐這一套。
“是不是又弄到床上了?”淩雅芳提高嗓門:“一個看不見就跑去床上害人,不是讓你在客廳玩?”她說着在褲子上擦擦手,先走到她和翟依然住的房間,裏面和早上起來一樣,雖然亂,但是沒有其他變化,再看,地闆上的液體是從旁邊的房間過來的。是翟淩霄和夏夕涼的卧室。
她心頭一跳,回頭對一直老老實實跟着她的翟依然問道:“你弄到你媽床上了?”
翟依然點點頭,舉起手上一個小小的陶制米老鼠鑰匙圈:“媽媽的。”
淩雅芳深深歎了口氣,還是先把翟依然的褲子換了,想了想,換褲子前還是給她穿了尿不濕。之後打開電視讓她老實一會兒,這才去了卧室撤床單。
那是一條淡紫色印櫻花圖案的床單,此刻中間一灘深一色的水印格外突兀。撤掉床單,下面的床笠也被殃及,淩雅芳拿掉床笠,攤在窗戶旁邊的椅子上,準備拿床單去洗。
想到翟依然因爲沒有戴尿不濕弄髒褲子,弄濕床單也不是第一次,尤其晚上最折騰人,不換濕着睡着難受,換了是個大動作。晚上還是要戴尿不濕,白天也得看情況。
“看來還得給依依準備個尿墊。”她自言自語道,這句話一出口,仿佛靈光乍現,她突然想到了如何套出夏夕涼例假期的理由。
淩雅芳也被自己那絕妙的注意驚喜到,這個辦法肯定能套出夏夕涼的經期,還不至于被她察覺有異。她越想越爲自己的聰明得意,此時換洗床單也不是累活兒了,翟依然尿床尿褲子也不是事兒了。淩雅芳高興地哼起老歌:“啊朗赫赫呢哪,赫雷赫赫呢哪,啊朗赫呢哪,赫雷,給根。烏蘇裏江來長又長,藍藍的江水起波浪。赫哲人撒開千張網,船兒滿江魚滿艙。啊朗赫拉赫呢哪雷呀,赫啦哪呢赫呢哪……”
她不由微笑,手腳麻利地重新鋪床疊被,心情好極了。
到了十點來鍾,淩雅芳估摸着三姐應該已經得閑了,将翟依然安排在電視機前,又不放心地把門反鎖了,這才進去卧室打電話。
“嘟……嘟……雅芳啊,啥事呀?”電話接通了,三姐那邊背景聲音很嘈雜。
“你不在家啊。”淩雅芳仔細聽着,好像是廣場舞的音樂聲:“跳舞呢?”
“嗯,快完了,咋了這一大早?”三姐似乎走開了些,音樂聲小了點。
“還不是那事,昨兒幫我問沒?”淩雅芳語氣都帶了着急。
“哎呀,急啥,昨兒跟那姑娘見了,她說确實有,但是記不太住,今兒上班再問問醫生,回頭仔細告訴我。”三姐聲音裏帶了笑:“看把你急的。”
“那得着急啊,我都算好了,要是今年生,屬相跟淩霄特别合,明年不行,跟他倆都沖。要今年生,那不得這兩個月就得懷上啊。”淩雅芳可是精心謀算過。
“這話倒确實是,行,我下午給她打電話,問到了就告訴你。”三姐應承下來:“在兒子家還行吧,媳婦兒對你咋樣?”
淩雅芳自有一肚子苦水,可是,她心底好強,自己兒子在自家那邊算得上兄弟們的榜樣人物之一,靠自己在深圳這片土地上紮下了根,找的媳婦兒家也不錯,性格也好,工作也好,比起幾個兄弟媳婦兒們那好了不是一點點。所以,三姐家有個兒子有出息在國外,她好強,自然不能說過得有不開心。
“不錯哩,一來媳婦兒就給了幾千塊說平常花,哪要了那麽多,硬塞過來的。就是兩個人太忙,平時我看吃飯都是對付,我來也是對的,照顧照顧他們生活。”淩雅芳語氣裏别提多驕傲。
“那是,淩霄也出息,你可是熬過來了。”三姐自然知道當年淩雅芳多不容易拉扯孩子長大,雖然也清楚她這妹妹的性格,哪有婆媳那麽和睦的,再加上孩子更是矛盾導火線。但是也不說破,應着。
“所以才想着讓他們再要一個,我和夕夕處的不錯,給他們帶孩子,也不會有啥矛盾不是。”淩雅芳又說到二胎上:“是個小子,就完美了。三姐,你可一定得幫我問好了,問準喽。”她語氣嚴肅認真,不容一點質疑。
“知道啦。下午不管怎麽的都給你電話。”三姐樂呵呵道:“我那兒媳婦兒也懷孕了,他們在美國能照,說是個小子呢。”
“哎呀,那真是好。人家都說這要生啥,都是連串的。你家這個是小子,我感覺要是夕夕能懷上,也得是小子。”淩雅芳現在不管啥都要往孫子上靠:“你也問問你兒媳婦兒,當時吃啥了還是注意啥了,懷上了兒子。”
PS:昨晚加班回家很晚,沒上網,這章補昨天(3.13)謝謝大家理解與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