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韓,我得去接依依,正常的話2點肯定回來了。”她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黃涵茵的身影。但是仍是不放心。
“要是黃總來找我,你就說我剛剛去吃飯。”她反複交代:“反正幫我拖住啊。”
“放心吧,夕涼姐,有啥情況我立刻給你打電話。”小韓點點頭:“你快去吧。”
夏夕涼從後門走出去,招手攔了輛的士直奔機場而去。
此刻已是12點,夏夕涼打電話給婆婆,還在關機狀态,再查航班動态,還好,由于北方天氣原因,飛機稍稍晚點,還有15分鍾降落。夏夕涼此刻無比感激這不準點的航班,與前天晚上滿心抱怨翟淩霄不能及時回來的心态截然不同。
她盤算着,估計到的時候,婆婆和依依剛好取完行李。
還好一路順暢,到了機場看大屏幕,航班已降落,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婆婆和依依出來。
夏夕涼一路緊握着早上買給女兒的發卡,期待着看到女兒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此刻,撥婆婆電話還是關機,但一波接一波的乘客走出來,夏夕涼凝神聽着他們的口音,但凡有東北腔的,都希望從這一批人裏看到翟依然小小的身影。
眼看着快1點,還是不見人,夏夕涼心急,一早上沒喝水口渴,此刻覺得嗓子冒煙嘴巴幹澀。攔住一個操着東北口音的大哥,語氣帶了焦急:“這位大哥,請問是從大連飛來的不?”
“不是,是從沈陽飛來的。”大哥答道。
夏夕涼“哦”了一聲,聲音裏多是失望。
“好像剛剛另一邊行李轉盤是大連來的,但是基本都沒人了。”大哥好心道。
“啊!”夏夕涼仿佛看到一絲希望:“那有沒有看到一個老人家帶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大哥歪頭想一想:“老人家倒是有,但是小女孩……”他搖搖頭:“沒看到。”
“謝謝大哥。”夏夕涼垂下頭,到底跑哪兒去了呢?
再次打電話,這次通了,她焦急的心放下一半,順勢朝出口看去,不由愣了。
一個年齡較大,個頭不高卻稍胖,穿了紅底大黑花外套,黑褲子的老人家,背了一個鼓囊囊的雙肩包,又挎了一個拎包,拖了一個大行李箱,行李箱上還有個編織袋,仿佛搬家一般的陣勢。而她手裏還牽着一個孩子,朝夏夕涼走來。
“媽媽。”小女孩特有的清脆童音響起,那孩子松開老人家的手朝她飛奔而來。
夏夕涼看着那個穿了黑綠半舊橫條紋棉T恤,土黃色長褲,藍綠色運動鞋,外面一件皺巴巴軍綠色條絨外套,一頭還不如有些男孩子長的頭發的,略略有些胖的小孩子,雖然五官确實是翟依然沒錯,但是……
她記得,年前将翟依然送回老家時,明明是一個穿着粉色針織開衫,白色小裙子,帶了蕾絲花邊長襪子和迪士尼公主的粉色小皮鞋的身材勻稱的小公主。尤其是翟依然的頭發,一直是夏夕涼的驕傲,那可是她孕期忍着不舒服,硬是每天吃下的核桃、黑芝麻和堅果的功勞。所以翟依然出生時頭發就非常好,又黑又濃。回老家前,夏夕涼最喜歡給翟依然梳各種複雜的辮子、發型,配上可愛精緻的發卡、皮筋,一度是小區女寶寶中醒目的存在。
現在……小公主變成了鄉下小夥子,讓她這個做媽的如何接受?
“哐嘡”,手裏的發飾套裝掉在地上,仿佛夏夕涼沉甸甸的内心。
見到女兒總是最開心的,哪怕女兒變成了假小子。
“寶貝,媽媽抱!”夏夕涼朝女兒張開雙臂,滿面的歡喜與甜蜜,接受了如炮彈般“蹬蹬蹬”跑過來的,翟依然結結實實的擁抱。
“想不想媽媽啊?”夏夕涼将女兒抱起來仔細看她,滿眼的憐愛。
翟依然的臉圓了,皮膚比之前黑一些,但是還是很嬌嫩,雖然頭發短了,可是顯得眼睛又大又黑,一看就是個聰明的小家夥。胳膊上的分量也說明,她比比半年之前重多了。看來,在奶奶家,沒少吃飯,被養的很結實。
“親媽媽一口。”夏夕涼逗翟依然,翟依然見到媽媽特别開心,”吧唧“在夏夕涼臉上親了一下。
夏夕涼簡直樂開了花,又覺得這種感覺多一點會更幸福,于是一直逗着翟依然親自己。
翟依然親了左邊親右邊,親了右邊又親左邊,夏夕涼又讓她狠狠親自己,終于,小姑娘不願意了,等夏夕涼再度要求她親的時候,她把臉扭到了一邊,指着不遠處一個店鋪招牌,炫耀般地說:”書、書、書。“
夏夕涼順着她的手指看去,是一個書店,她驚訝于女兒竟然認字了,再看着翟依然肉嘟嘟的小臉,忍不住自己開始親了又親。
親了左邊親右邊,親了右邊親額頭,反正就是親不夠,仿佛所有的思念與惦記,以及心底裏的愧疚,都要從這親吻上補回來。
“别親那麽多,會流口水。”婆婆淩雅芳已走出來,手上大包小包,倒沒介意媳婦兒不幫忙拿。
“這麽大了,沒事。”夏夕涼抱着女兒又親了親,與婆婆并肩朝外走去。
“媽,依依頭發怎麽剪了?”夏夕涼越看越覺得可惜。
“這孩子怕熱,又不喜歡洗頭,每次哭的厲害,幹脆剪了。”淩雅芳不覺得短頭發怎麽樣了。
“多可惜啊,小姑娘還是長頭發好看啊。”夏夕涼可惜道。
“頭發嘛,有啥可惜的,很快就長長了。”淩雅芳别了夏夕涼一眼:“頭發越剪發質越好。”
“那是得剃光吧。”夏夕涼忍不住道。
“是的,隻是天冷剃光怕感冒。等天熱了,就給她剃光。”淩雅芳點點頭,贊同夏夕涼的說法。
夏夕涼苦笑不得:“小女孩剃光了,多難看啊。”
“小時候,不知道好不好看的。”淩雅芳不覺得這有什麽好争的。
第一回合,頭發問題上,夏夕涼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