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台灣最大小說網 > 玄幻奇幻 > 燕傾天下 > 第七十二章鐵騎千重隻似無三

第七十二章鐵騎千重隻似無三

我驚的猛立而起。

衣袖拂過幾面,帶翻茶盞,茶汁濕了我半身也未察覺。

怎麽可能!

當初我上城樓時,那些守兵都隻是被點了穴道!

心念一轉,渾身的寒意,立時如雪降冰生,凜凜的罩了下來。

爲了擊倒我,殺沐昕,他們對無辜的士兵下了手!

隻是因爲私欲舊仇,因爲我這個令他們不滿的小小存在,便以那許多剛從大戰曆劫得生,拼死血戰爲他們守衛藩土的無辜士兵生命作抵!

心瞬間寒到極處,徹骨的冷翻卷上來,我想我的臉色一定已經失去了溫度。

随之而起的是雄雄怒火,燎着我全身。

隻是一己之仇,爲何要牽扯這許多生命枉死!

這些人,除了記挂自身權位榮華,何曾有悲憫之心?何曾有大義風骨,何曾有百姓蒼生?

對面,沐昕的目光看過來,比我的心還冷上幾分的目光,他并無明顯的怒色,可從那比平常更爲明光璀璨的雙眸可以看出,他也動了真怒。

賀蘭悠轉過頭來,注視着我,他衣袖飄拂,神态依舊曼然,死二十條無辜生命,他不會介意,被栽贓陷害的不是他,他也不會關心,然而他鳳眸裏幽暗難明的光流蕩如汁,深水般烏黑不見底,竟令我也不自覺錯開目光。

父親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他眯着眼看着朱高煦:“死了?”

語聲森寒。

朱高煦竟也爲這冰冷的語調驚得一縮,随即重振旗鼓,亢聲道:“是!一招斃命!沐昕如果隻是要比箭,爲何枉殺無辜?”

我冷笑一聲:“郡王,你進這大殿有時辰了吧,爲何一直不提此事,到現在才說?”

朱高煦甚是狡猾:“此事原本就是證據确鑿,我想着就算不說,沐昕也是如此定罪,不曾想父王竟爲你等夥同蒙蔽,爲不緻使元兇首逆脫逸法外,給父王安危和北平大業埋下隐患,自然要将他重重罪惡盡皆伏禀父王!”

他怒氣沖天的站起,走到殿中,手一揮:“來人,拿下!”

燕安殿守衛轟然應諾,立時就上來一個小隊,圍住了沐昕,精鋼打造分外鋒銳的刀尖向内,如散開的白色菊瓣,齊齊對住沐昕。

殺氣凜冽如鋒,自那些神色如鐵的衛士身上散發,重重逼向被圍困的沐昕。

朱高煦說着話,我在一邊緊張沉思,雖然不知道是誰下的殺手,但既然動了手,必然不會留下後患,那些士兵屍體,隻怕已被做了手腳,定不容我等有辯駁餘地。

除非……

眼見朱高煦如此跋扈,不殺沐昕誓不罷休,我心一狠----也罷!

正要開口,卻聽人叢圍困中的沐昕淡淡道:“敢問郡王,你可看過屍體?”

朱高煦轉了轉眼珠,堅決的道:“自然。”

“如何死法?”

“一掌斃命。”

“是何掌力?”

朱高煦笑起來,說不出的得意陰狠:“自然是你沐公子獨擅的乾坤掌法。”

朱高煦果然調查過沐昕,竟連他的武功也知道,隻是,沐昕的武功得來奇異,乾坤内力也是武林失傳已久,他又從何得知?

沐昕卻也笑了起來,他素來是個清冷少言的性子,雪般的高遠冷淡,然而這一笑,卻是雪霁春回,冰消雲生,如蒼穹星彩乍現,美至令人眩惑。

滿殿震撼裏,他笑意不減,慢慢道:“是嗎?-----”

聲音尚自拖曳着尾音在高曠的殿堂中緩緩逸散,呼的一聲,他卻已袍袖卷拂,風拂雪花般飛飄而起,隻一閃,白影便已到了那數十人的包圍圈邊沿,雙手一遞,便已到了正面敵人的肩上,仿佛隻是輕輕一按一掀,那人已經大呼着倒栽出去。

沐昕看也不看,身子旋風般原地一舞,啪啪幾聲,又是幾個全身甲胄的衛士呼叫着被扔出,那些閃着寒光的長刀輕若無物般被沐昕身形旋轉帶來的巨大漩渦絞飛了出去,風聲呼嘯,奪奪幾聲,深深釘在金絲楠木的粗大楹柱上,刀上紅纓,久久顫動不休。

一聲呐喊,刀光如雪般潑灑,當頭向沐昕罩下。

殿外守衛趕到。

沐昕也不回頭,整個人化爲逆風的旗,腳尖一滑,衣袖飛鳥展翼般左右張開,立時又摔跌左右兩翼的數名衛士。

随即一個倒仰,倒踢紫金冠,恰恰踢飛自半空劈刀而下的一個衛士。

腰力一挺,單足躍起,雙掌一合一錯,已将三名衛士的兵器夾在掌中,就勢一個旋身,帶着那長槍樸刀,重重打在再次圍攻上來的人身上。

幾聲悶響,人體飛出。

這一切發生在須臾之間,驚呼未起,反應未及,号稱北平最精銳的燕安衛士鐵桶般的圍困,已被沐昕不見血的摔飛八人,打開通往朱高煦的一個好大缺口。

燕安殿守衛卻也是彪悍,跌出去的,默不作聲原地一個翻滾,倒躍而起,拼死再次撲了上來力圖再次堵住缺口。

無傷的,再列陣型,再次合圍。

可是已經遲了。

沐昕急電般的身影,已飛向朱高煦。

而朱高煦獰笑着,緩緩入懷掏摸。

沐昕乍一動作,我已飛身而起,直撲----丘福!

身在半空,久已未用的銀絲刷的抽出,長蛇般在地面一卷,放!收!絞!

砰通倒地聲響成一串,欲待撲上的其他衛士,紛紛被絆住腳踝,頓時七歪八倒跌成一團。

幾腳踢飛幾個撲上攔阻的衛士,我直撲自己的目标。

丘福驚恐跳起,倉皇間撞倒了桌幾,随着我的沖近,他惶然的臉越來越大,卻因爲我的身份而猶豫着不敢拔刀。

我突然對他一笑。

先前朱高煦因爲指證沐昕,已走到沐昕後方,丘福在原地未動,坐在朱高煦對面。

我和沐昕各自撲向丘福和朱高煦,恰恰身影相向而行,刹那之間,交錯而過。

這廂,丘福因爲來襲的是我,猶豫的手按在刀上。

那廂,朱高煦因爲早已預料到沐昕可能挾持他,滿臉狠色的伸手入懷。

交錯而過的身影,隻在瞬間。

身影重疊的刹那。

沐昕一聲清朗的低喝:“起!”

銀絲耀目如冷電,優美迅捷的一個盤旋,反卷上了他的腰,我手腕一彈。

銀絲卷起他的瞬間,沐昕的手,也以回旋之力,推在我腰上。

一碧一白兩條身影,齊齊沖天而起,半空各自一個盤旋,方向已變。

我落下,帶着微笑,牽住了因爲看見面對的人突然改成我而一個愣神的朱高煦的手,以及,他手裏的火槍。

沐昕神色淡若春水,手,輕輕按在了因爲是我出手而不敢拔出武器的丘福的頸脈處。

轉瞬工夫,我和沐昕,各自虛晃一槍,眩花了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殿内衆人的眼。

朱高煦對沐昕和我,都早有防備,丘福也是,如果我們想挾持他們,如此情形下不是易事。

以我的方位,要想出手對付無論誰都有點遠,所以他們主要注意都在沐昕身上。

丘福沒想到我會大老遠的撲向他。

他如何敢對我出手?

我要的就是他的不敢。

而朱高煦自然是敢殺沐昕的。

所以沐昕撲向他也是假的,中途換成我,朱高煦見我突然當面,父親在,他也如何敢對我出手?所以他的手指也定住了。

要的就是他們始料未及,這一愣神一定的功夫,已夠我們毫發不傷的将他們輕松控制。

我緩緩的笑。

沐昕的目光遞過來時,我已大緻猜到他的意圖,雖然不知道沐昕制住他們要做什麽,但我相信他,并毫不猶豫支持他。

兔起鹘落電光火石的争鬥一觸既止,此時,塵埃落定。

滿殿驚震裏,父親的臉色鐵青,突然冷哼道:“賀蘭!”

——

我心中一驚,也不多想,立即以銀絲卷着朱高煦,滑開三尺,滑向沐昕身邊。

一隻手,悄無聲息,突然出現在我脅側。

指尖如拈花,姿态優美的一拈,便拈向了我防守最爲薄弱之處。

此時朱高煦在我右側,若要想護住左側,我必須先放開他。

我冷笑,賀蘭悠,你出手很準很毒,可是,我偏不放。

以肘代腕,沉肘,咔嚓一聲,腰間突然彈開明光一泓!

劍光如秋水,長河瀉落,閃亮顫動着彈射向鬼魅般的手指,尖銳的寒氣,咫尺可覺。

正是我藏在腰間的照日短劍。

指尖一翻,一翻之間已躲過劍鋒,來勢不減,眨眼間又已到了朱高煦腕脈。

攻擊我不成,便立即直接搶奪朱高煦,這個賀蘭悠,反應倒快。

我冷哼一聲,并指下戳,正對着賀蘭悠虎口。

他手指一拂,略微一擡,再襲我曲池穴!

距離如此之近,出手如此之急,我已無法躲開。

我也不躲。

彈指,嗡的一聲,照日劍飛竄而出,銀龍般電射,直取他雙眼。

賀蘭悠并不看那去勢如龍的冷電,他隻是盯着我,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那般奇異的笑容裏,他緩緩揮袖,照日去勢立止。

我避開他的目光,銀絲一卷,收回照日。

于我腰側,方寸之地,電光火石間,已交手三招。

三招一畢,賀蘭悠微笑,袍袖一拂,已退出三尺。

他以姿态完美的笑容,毫無歉意的向父親示意:抱歉,我已盡力,但無計可施。

我和賀蘭悠這一小場極速對戰,沐昕也沒閑着。

他一朝鉗制丘福在手,立即一揮袖,拂開欲待圍上救援丘福的衛士,拖着他退到我身側。

低聲道:“死?活?”

丘福陰聲道:“怕死的不姓丘!”

沐昕嗤的一笑,“我不殺你,我廢了你,再送給那二十個士兵的家人!”

丘福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朱高煦早已聽見,冷喝道:“丘将軍,他自身難保,威脅不了你-----”

我一把扯過他的臉,以袖遮掩,啪的将一物彈進他嘴裏,微笑道:“弟弟,吃糖。”

他大驚,一張年輕英俊的臉立時扭曲,拼命又咳又吐,可哪裏吐得出來,嘶聲道:“你,你給我吃了什麽!”

我笑:“姜糖啊,給你甜甜嘴兒,省得盡說我不愛聽的話。”

他哪敢相信這是姜糖,滿面驚惶,我拍拍他的臉:“乖,閉嘴,不然我再喂你一顆。”

料理了再也不敢說話的朱高煦,丘福的神色也已成了死灰,此時我們在衛士的包圍之中,其餘人早已爲防殃及池魚,遠遠避開,反倒方便逼供。

沐昕冷聲道:“怎麽殺的?”

丘福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麽,猶自猶豫,我伸手過去,在他臂間一錯。

随即點了他啞穴。

骨頭錯開的聲音聽來細微,丘福悶哼一聲,已經滿面冷汗的軟倒下去,沐昕手一提,依舊拽着他站得穩穩,我笑道:“丘福,我比沐公子手狠,你莫要考校我的耐性。”

丘福臉色已成青灰之色,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眼淚鼻涕口涎全數流了出來,在臉上亮晶晶蜿蜒成一條溪流,看來煞是可憐,我微有些不忍,然而目前一閃,閃過那二十條年輕生命屍體橫陳的慘狀,立時冷笑一聲。

沐昕冷靜的低聲道:“你招供,以你百戰之功,燕王不會爲二十守兵的性命殺你,戰事未畢,你隻要留得性命在,終有起複一日,你若不識相,我現在就料理了你,你要想清楚,人死燈滅,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朱高煦咬着牙齒,又想說什麽,我冷笑道:“放心,朱高煦,丘福不會招認出你,他還指望着他倒黴後,你好去爲他這個走狗奔走哪。”

看着丘福臉色,我笑道:“好了。”解開他啞穴。

擡頭,隔着重重圍困的衛士,我看向臉色鐵青,目光卻甚是複雜的父親,高聲道:“父王,我等被人陷害,迫于無奈,出此下策,還請父王不要誤會。”

“誤會?”父親皺眉:“你兩人于殿前逞兇,傷衛士,脅郡王将軍,無法無天膽大妄爲,這也能叫誤會?”

我挑眉:“我兩人種種行爲,不過純爲自保,爲不被人置之于死地,掙紮而行而已,父王,你且看着,衛士僅有輕傷,郡王将軍無恙,我兩人若真有逞兇之心,怎會如此手下留情?”

父親轉目看了四周一眼,冷哼一聲,沉吟不語,此時那些被衛士分别圍護住了的人群中,道衍大袖飄飄,當先行出,對父親一禮:“王爺,郡主下手極有分寸是實,想必此事另有隐情,還請王爺暫息雷霆之怒,給郡主和沐公子,陳情的機會。”

父親的目光與他交視,略略停頓,稍傾,點了點頭:“好,你們說吧。”

“不用我說,”我笑道:“丘将軍,請吧。”

——

拍拍手,我自禁衛森嚴的燕安殿怡然走出,無視身邊已歸原位的守殿衛士們挫敗而又不是滋味的目光。

沐昕伴在我身側,神色依舊雲淡風輕,他就是這點最好,任何時候都冷靜如斯,沒來由的令人心定。

剛才丘福爲他所迫,無奈之下自認他在我們下城樓上之後,趁人全部回王府的時機,偷溜上城樓,以陽剛掌力,殺死了城門守兵二十人。

父親震怒,而丘福連連磕頭,極力辯白自己是不忿郡王被刺,欲待坐實沐昕罪名,鬼迷心竅才有此行徑,而朱高煦也涕淚連連的向父親求情,稱丘福征戰勇猛,有功于王,眼下戰事未畢,正值用人之際,還請父王予其戴罪立功,罪人丘福,定當拼死報效,不負深恩。

父親自也允了-----那是題中應有之義,他怎麽可能爲了二十個小卒的性命,殺了能爲自己征戰天下的大将?

所以,丘福最終不過是奪職,領杖四十,軍前白身效力自贖,若再有不法情狀,鎖拿重處。

也許不過多久,戰事一烈,他就會被再次起用吧。

不過也算打壓了朱高煦氣焰一回,丘福是跟他最緊的人,此番一鬧騰,想必他要安靜許多。

我冷笑着,看着燕安殿驚險一幕,鬧劇般結束。

心裏不是不頹然的,倒不是爲父親,我看得出父親有意偏袒我,他一向深沉,心思難測,若真有心爲難我,今日我們必出不了燕安殿。

隻是覺得累吧,自下山以來,風波不休,我不曾應付艱難,但也已覺得心力交瘁。

更不曾想,如今還牽扯無辜。

微微一歎,我轉向沐昕,輕輕道:“沐昕,你心寒麽?”

沐昕眼神明亮清湛,毫無疲倦之色,“懷素,豪族争鬥,向來如此。”

我苦笑:“是哦,可惜,我想我還是比較适合做一個山野瘋丫頭。”

沐昕微笑,微笑裏有憧憬的光芒,似是想到我在山野間嬉鬧的情景,語聲也帶了幾分向往:“懷素,我知道你說是這樣說,但于此間,你仍有未了之事,等将來……等将來此間事了,我陪着你,一起歸隐田園,遨遊山川,再不問這紅塵俗事,可好?”

他誠摯的目光射過來,直看進我心底。

其時冷風烈烈,呼嘯長卷,卷起他如雲衣袂,也吹散未融碎雪,落英亂梅般,拂了他一身,這玉般明潔的少年,飛雪中越發凝如墨玉般的眼,從未曾如此幽深熱烈。

我心中一震,一瞬間百轉千回。

正要回答。

卻見銀影一閃,賀蘭悠不知何時突然出現,擋在我身前,笑容明媚,溫柔而羞澀的問我:

“郡主,今日我甯爲王爺責怪,兩次暗助于你,你怎地不知恩圖報?連請我喝酒都吝于開口?”

追書top10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道詭異仙 |

靈境行者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深海餘燼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詭秘之主 |

誰讓他修仙的! |

宇宙職業選手

網友top10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苟在高武疊被動 |

全民機車化:無敵從百萬增幅開始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說好制作爛遊戲,泰坦隕落什麽鬼 |

亂世書 |

英靈召喚:隻有我知道的曆史 |

大明國師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這爛慫截教待不下去了

搜索top10

宇宙職業選手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靈境行者 |

棄妃竟是王炸:偏執王爺傻眼倒追 |

光明壁壘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

道詭異仙 |

大明國師

收藏top10

死靈法師隻想種樹 |

乘龍仙婿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當不成儒聖我就掀起變革 |

牧者密續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從皇馬踢後腰開始 |

這個文明很強,就是科技樹有點歪 |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

完本top10

深空彼岸 |

終宋 |

我用閑書成聖人 |

術師手冊 |

天啓預報 |

重生大時代之1993 |

不科學禦獸 |

陳醫生,别慫! |

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

美漫世界黎明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