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頭暗紅色長發,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後,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之下是一雙勾魂攝魄的深紫色瑰麗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風情。
那朱唇輕抿,似笑非笑,肌膚白皙勝雪,似微微散發着銀白瑩光一般。
我心說真要命,這明明是男人,但爲什麽卻給人感覺到了一種女人的妩媚?
“原來是陸子羽公子。”謝無忌拱手說道。
這時候我姐也呆立在原地,她看着他,嘴唇微微顫抖,但似乎陸子羽并未認出我姐來。
“看來是我安排不妥,讓諸位不快了,諸位快快有情。”他客氣的說道。
恰恰就在這時候,馮凱一隻手放在了陸子羽的胸口,馮凱揉了揉又摸了摸。
而現場更是死一般的寂靜:“到底是男是女啊?”
陸子羽的臉色難看了起來,而我立刻将馮凱拉了回來,我說道:“那個,我這兄弟有些不懂規矩,還請陸公子多多見諒。”
“哈哈哈,沒事沒事,其實很多人都有這個疑問,奈何我們家族遺傳便是如此。”他說道。
話語中還有點小驕傲呢。
我心說這陸子羽都這麽靓了,那他妹妹呢?
這時候,遠處也傳來了陣陣的隐約,過去一看,原來是幾家的大小姐聚在一起彈奏琵琶,這聲音聽起來還算不錯,我們等人也過去駐足觀看。
“好家夥,一群大小姐的群奏啊,這畫面好看!”
“好看個鬼,一群卑微的小家族而已,聽說這十來個人裏面,還有一兩個平民。”
周圍人議論紛紛,我也聽出來了,人們似乎是對這些小家族意見很大,這裏的階級觀念還是太重了,雖然都是一群年輕男女,但是在這裏,人們的思想卻讓人不敢苟同。
“想當初,獸潮來襲,不管是大家族還是小家族,那都是從逃難的人群中過來的,現如今分得那麽清楚,真是可悲啊。”林月娥說道。
“什麽逃難?”我不解道。
林月娥笑道:“讓你平時多看點書,這是很久以前了,據說本來的天下,那都是和平的天下,百姓富足安康,人類遍布天下,遠遠沒有現在這麽凄然,現如今人們被保護在真仙城内,你不覺得這地方就像是一個鳥籠麽?但是鳥籠外面卻是一片危急,而鳥兒們不想着如何出去,卻想着勾心鬥角,真是讓人可歎。”
我姐能出這樣的說法,其實也是因爲我們的醫藥世家,醫者以仁義爲本,以救濟疾病爲己任,不管是富人窮人,都會生病,而他們生病,我們也都是一視同仁,所以我姐的三觀倒是很正。
“這麽鬥下去,把自己人都給鬥沒了,然後外面有獸潮來襲,到時候人手都可能不夠。”我說道。
“獸潮已經百年沒有發生過了,似乎外面也發生了一些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我們屢次派遣出去的遠征軍卻都是全軍覆沒,這也不知道是爲什麽。”陸子羽就在我旁邊說道。
“所以人們就覺得獸潮沒威脅了?”我說道。
“大概是這樣吧。”
這時候,忽然遠處有個女子忽然走了過去,她竟然抓起了一個演奏者的琵琶就甩向了地上,那琵琶粉碎,周圍人目瞪口呆。
“我說的就是你,你一邊彈奏,一邊朝着陸少爺抛什麽媚眼,你這小妖女,身份如此卑微,還膽大包天了!”那女子穿着绫羅綢緞,朝着對方就大罵。
“這是宋家的小姐,宋雙雙。”旁邊的謝無忌跟我說道。
八大家族分别是陸、宋、馮、顧、謝、王、趙、司徒、林。
所以這宋家也是十分牛氣的,聽說宋家的家主是城主的軍師,本身就有些能耐,所以後人也是嚣張跋扈。
周圍人也都看不下去,而那宋雙雙竟然朝着我這邊走過來,朝着陸子羽就說道:“子羽哥哥,你說這個女人該不該打?”
“别把事情鬧大了,她們都是我們請過來給遊園會增加一些音律的,你直接無視他們就是,沒必要太計較。”陸子羽倒是十分大氣。
宋雙雙得意一笑,将那扁平的胸脯擡得很高,腰都彎成了一個月牙了,似乎周圍人也都忌憚宋雙雙的身份,一個個都低下了頭。
“青石闆不管挺得再高那還是青石闆,就是一塊高處的青石闆和低處的青石闆罷了。”謝無忌挂着下巴,開始評論。
我發現謝無忌這家夥很喜歡對這方面下評論。
“現在大家已經沒有雅興了,聽說林家的公子,也就是全城第一婦科大夫林雄圖會一點音律,何不讓林公子獻藝,給大家聽聽呢?”之前銷聲匿迹的顧仁傑乘着現在人多,竟然又走了出來,開始給我不快了。
我眉頭一緊,我說道:“你叫我獻藝我就獻藝?”
“那是你不敢了?”
“得,你願意這麽說就這麽說,嘴巴長在你身上。”我表示不介意。
但是那顧仁傑似乎是想讓我出醜,他得意的說道:“那不如這樣,咱們比劃一下,正好我也會彈琵琶,就讓周圍的看官做評論,你比我優秀,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同樣的,我比你優秀的話,你也答應我一個條件,你看如何?”
“什麽條件都可以?”我眯着眼睛說道。
“那是,怕什麽!”顧仁傑拿過了地上的一把琵琶,有模有樣的輕彈了一下,音律響起,引得人紛紛喝彩。
我笑了起來:“好久沒有彈了,那好,我答應你這個請求!”
本來的遊園會就是一群人賣弄斯文而已,看起來挺沒勁兒的,現如今竟然有人來找我較量,我自然也很愉快,畢竟應付這麽無聊的遊園會,也是我不擅長的……
顧仁傑彈奏起來了,不一會兒就引得周圍人喝彩連連。
此時馮凱拉扯了我一下:“老林,我看還是算了吧,這家夥是想讓你出醜!”
“是啊,弟弟,咱們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林月娥也說話了。
謝無忌沒說話,他眯起了眼睛說道:“周圍大部分人都沒用心聽,他們喝彩完全是因爲顧仁傑的身份罷了。”
我說道:“就是如此。”
此時我看到了牆角處卧着一條瑤琴,我也很快的就走了過去,輕撫那瑤琴,引得顧仁傑大小起來。
“琵琶都不會彈,還想彈瑤琴?真是不自量力!”
我沒有搭理他的話,此時感慨這真仙城的人,不注意到外面的危險,卻知道在這裏勾心鬥角,于是我也就用瑤琴的方式,彈奏了一首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
感慨這裏的人,因爲過分的安逸卻忘卻了淩駕在頭頂的屠刀,那屠刀就是獸潮,雖然百年沒有發生,但是它一旦發生,那必然是毀天滅地的。
用瑤琴的方式演奏二胡曲難度很大,加上多年沒有觸碰樂器,剛開始的生疏,引來了衆人的嘲笑。
但随後我找到了感覺,周圍的聲音漸漸就安靜了下來。
失恃失怙雙眇殘,血淚飲泣殇曲彈。
單弓扯盡萬般愁,五指撫平千載怨。
缺月澤斂無暈魂,二泉淚湧有波瀾。
世紀名韻幸流傳,小澤跪聆淚濕衫。
本來的是在演奏這二泉映月,但随後我将對真仙城的感覺加了進去,曲調方面我又改動了一些。
随後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這些年我所遭受的愛恨别離,心中一酸,就彈奏的更加用力了起來。
當曲終之後,再擡頭一看,周圍鴉雀無聲,都看着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