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夜觐花神

江遷月似乎見大人物總是在深夜,玉王是這樣,這次見花神也是這樣。

不過花神的地方自然與玉王不同,她接待他們的地方就在花神自己的房間,沒有玉王府中那些貴重的擺設,除了花神的一張貴妃軟塌,所有的家具無非是藤桌藤椅,最好的東西也不過是幾張黃銅做成的鶴形燈台,仙鶴皆爲單腿獨立,腹部挖空放火燭,頗有漢唐遺風。

花王與他們以一張淡黃色的帷幕相隔,如他們第一次相見一般,她依舊躺在貴妃榻上,身邊站着兩位下人,屋裏點着熏香,江遷月不認識這是什麽香料,隻聞得出其中有淡淡的花香讓鼻子有些發癢,一路的疲憊似乎也随着這香味少了許多,看來這香倒有安神之效。

“三位小友此行必定吃了不少苦頭,來人,看茶。”花神手中托着一隻展子說道。

“爲民請命,何談辛苦,隻是如今屍格丢失,倒是難以交代。”江遷月接道。

三人落座之後,自有弟子上了三個盞子放在三人旁邊,裏面是褐色的液體,上來時還冒着熱氣,似茶卻無茶葉,似藥聞起來并無苦澀之味,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是什麽東西。

“怎麽?怕老身在茶中下毒嗎?” 花神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但想來也是一句玩笑話了,畢竟以她的修爲,若是真想對他們不利,哪裏用得上下毒這樣的手段。

“哪裏,隻是小子見識淺薄,實不知這是什麽茶,所以不敢唐突。” 江遷月面對這種極重排場的江湖前輩,向來都極爲講究禮數,畢竟人情面子還是要給,雖然他覺得花神跟沈劍南那種講排場有所不同,花神的排場像是久居上位培養出的氣質,而沈劍南比之花神總覺得少了幾分底蘊。

黃洛洛心思率真,不疑有他,這一路行來确實渴了,便端起來喝了一口,随即眼神一亮:“诶,甜的,比苦哈哈的茶好喝。”

帷帳之中傳出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這叫冬瓜茶,乃是将冬瓜切塊去籽下水煮開,再加雲滇特有的黑糖同煮,一直煮到瓜肉化掉,将殘渣濾鏡既是,有延年益壽、養顔去火的功效,老祖宗平日便愛喝,今日知道幾位少俠一路辛苦,特意賞你們的。”

“哦?平日裏隻聽說過花茶,卻沒想到冬瓜也能做茶,倒真是行一地增一聞。”

江遷月淡笑一聲端起盞子喝了一口,他平日裏本不太嗜甜,聽說這裏面加了糖心中便不大願意喝,喝上一口無非是爲了嘗個新鮮,再有就是給花神個面子而已,不過這茶入口之後他也是眼神一亮,這茶雖然發甜,但沒有想象中的甜膩,反而冬瓜的清香沖淡了膩味,熱茶入腹竟有回甘,若不是怕失了禮數,他怕是忍不住要再喝一口。

商吾秋卻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坐着,沒有一絲要嘗一口的意思,看來花神那個‘賞’字觸犯了商少爺。

花神抿了一口茶,旁邊拖着托盤的男人恭敬地将托盤奉上,花神輕輕地将盞子放了上去,瞧也不瞧那少年一眼,一邊的侍女蹲下爲她捶腿,她依舊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回去蠻族有何如何,茶也喝了,便跟老身念叨念叨吧。”

這種說話的活自然是江遷月來做,他便将他們如何破九黎奇門如何又被蠻人暗算,如何找到地宮入口又如何通過那危險的地下暗河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說道驚險刺激之處,黃洛洛也會插兩句嘴,不過她說的都是自己英勇無敵,多少有些添油加醋的意味,商吾秋則一言不發,他坐在那裏好像這些事都跟他沒有一文關系似的,花神也隻是偶爾附和,聽到那些蟲蛹倉庫和種種蠻術的時候,偶爾會問上兩句細節,但也并不會多加評論,這一路所見所聞着實讓江遷月大開眼界,又是幾經生死,他說的難免興起,直說了将近一個時辰才說完,他說完時黃洛洛和他的茶都已有人再添了一回。

江遷月說完又喝了一口茶,沒想到茶水又見底了,他放下杯子又有侍女将他的茶水添滿。

花神的聲音從裏面傳來:“這麽說,那些蠻人害死沈春隻是一個引子,他們真正的目的乃是害死昆明百姓來複活他們的王?”

“正是。” 江遷月說道。

“區區蠻子,妄論天數,世上長生久視之道已是鏡中之花,死而複生更是笑……”

“啪!”

花神話未說完,他旁邊那個端茶的侍童一不留神卻将盞子摔了個粉碎,花神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擺了擺手并沒有說話,那人低頭告了一聲罪,便端着托盤從裏面匆匆走出,他經過江遷月的時候江遷月瞥了他一眼,這人看上去隻有雙十歲月,但是花神谷中的人大多駐顔有術,江遷月也不敢随便下定論,他隻是覺得這人眉眼間還很青澀,不過雖然他低着頭不敢與人對視,但江遷月感覺他的目光中并非是犯了錯的恐懼,反而是憤怒。

江遷月雖然覺得蹊跷,但想必都是花神谷的家事,花神既不願多說,他們這些外人也不好打探。

黃洛洛低聲嘟囔了一聲:“奇怪……”

江遷月和她對視了一眼,他知道黃洛洛說的也是那個男人奇怪,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江遷月自然也不會當着花神的面相問,花神又問了一些那金翅蜈蚣的細節,看來她對那怪物很有興趣,話裏話外大有想跟那怪物一戰的意思,雖然江遷月知道花神的武功幾乎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但是他始終覺得那蜈蚣已經超過了凡人可以對付的範疇,若是花神與他對上恐怕也撈不上甚麽好處。

不知不覺之間,屋中的香味已經淡了不少,原來那一爐熏香早已燃盡,花神氣度雍容的打了個哈欠:“香已盡,夜已身,老身已爲幾位安排了客房,便在谷中歇息幾日再回吧。”

花神的意思已經不能再明白,三人便都站了起來,江遷月跟花神告了個退,便有一人引着三人走了,花神谷建在半山腰,地方本來就不大,大多數地方又種了許多花花草草,故而沒有沈府那樣大氣,但這深谷清幽的感覺卻也是難得的人生體驗,夜深露重之時,甚至有一縷白雲從三人腰間穿過,仿佛三人都是騰雲駕霧的仙人一般,黃洛洛自是驚奇興奮。

江遷月本來還在奇怪爲什麽他們三人隻讓一個人來送,原來那人将他們領至一個小院,裏面正好是三間房,院子裏還有一張石桌,正适合夏日納涼之用,那人說話不多,到了地方告退一聲便走了。

外人都走了之後,江遷月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問黃洛洛:“你剛才說什麽奇怪?”

“就是那個男的啊。” 黃洛洛說道:“花神在花海的時候便是由四個少女擡轎,第二次我們見她的時候,旁邊侍候的也都是少女,她一個連擡攆這樣的粗活都要女孩兒來做的人,身邊怎麽會突然多了一個男人呢?”

“而且還是這樣一個粗手粗腳的男人。” 江遷月說道。

黃洛洛說道:“沒錯,我總覺得花神怪怪的。”

江遷月伸了個懶腰道:“無論如何也都是人家得家事,江湖上有各種怪癖的人不計其數,咱們也不要嚼舌根了。”

他打了個哈欠道:“我現在是又困又乏,咱們挑房吧,你們睡哪間?”

“洛洛睡北廂房。” 商吾秋說道。

北廂房既是正房,三人無論住在哪裏,最好的房間永遠都是給黃洛洛這個女孩的,這一點江遷月自然沒意思。

黃洛洛一臉倦意:“那行,我先睡去了,睡了好幾天荒郊野外,終于能睡回床了。”

她說着便已進了屋,至于江遷月和商吾秋倒沒那麽多講究,睡在哪裏都一樣,最終商吾秋睡了東廂房,江遷月則睡了西廂房。

花神谷上下都要早早起來練功,但是三人住的偏僻,在花神谷也隻有化骨芙蓉一個朋友,不過他似乎對三人深夜打攪他的美夢心懷怨念,除了第二天給江遷月和商吾秋送了兩壇好酒就再也沒有來過了,他來時江遷月問他花神不是讓他去殺玉王府的人嗎?化骨芙蓉說如今昆明之事未了,他若走了也讓江遷月難堪,所以他跟老祖宗商量暫且留下。

不過江遷月卻知道花神谷在江湖上常以隐世姿态示人,若是強殺玉王府之人,即便是花神也不能仔細權衡,這些大門大派之間錯綜複雜的關系,實不是外人能輕易想到的。

三人在花神谷這幾日,隻要不是花神相邀,倒也沒人來打擾他們,第二天三人紛紛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他們憂心昆明之事,便着急回去。

三人隻在花神谷又待了兩日,花神又召了他們兩次,這兩次除了問他們住的是否習慣,還問了他們今後的打算,三人具以實相告,隻是這兩次陪在花神身邊的都是少女,他們再也沒見過那名男子,有次黃洛洛仗着自己素來快言快語,裝作不經意間問起那個少年,花神直道是他辦事不利,把他打發去劈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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