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鏡子裏的人,他不禁愣住了,裏面的人,他熟悉又陌生。
“您問我,您身體怎麽樣,您看着自己告訴我,您自己覺得您自己身體如何,一個沒有了精神氣的人,他的身體是好是壞重要嗎?”
阮若水知道她這麽說話對陶弛十分的不敬,但她真的爲他感到痛心。
陶弛怔怔的望着鏡子裏的自己。
阮若水給劉振和閻寒使了個眼神。
兩人微微颌首,悄然離開了陶弛的辦公室,将空間騰給他們了。
“舅舅,您是長輩,有些話本不該我來說,但現在薄承勳不在,隻能我來做這個惡人,我不知道您過去那段感情給您帶來了多大的傷害,但您應該知道一個人的生命裏并不僅僅隻有愛情,除了愛情,我們還有親情,友情和我們的事業,難道沒有愛情,您的生命就變得毫無意義了嗎?”
可能是重活一世的緣故,阮若水非常愛惜自己的身體也非常的惜命。
“人都是往前走的,我們可以懷念過去,但不可能讓自己停留在過去,其實在我看來,從景慕貞離世的那一刻起,您的人就已經跟她走了,您爲了一個過去的感情,置年邁的父母不顧強行的固執的将自己固守在過去的那段感情,景慕貞對您真的那麽重要嗎?”
“在我看來未必。”
陶弛陡然擡起頭看向她。
阮若水毫無畏懼的對上他的眼睛。
“甚至,我都懷疑您是否真的愛景慕貞,也許您愛的并不是景慕貞也不是那段感情,您愛的是您自以爲是的付出,這麽多年下來,您一直在自我感動和自我催眠,如果您真的愛她,真的那麽放不開,那您就應該跟她一起去死,生死相随,而不是以她爲借口,自我感動。”
“如果小勳不在了,你會跟他走嗎?”陶弛沙啞的聲音忽然問道。
阮若水道:“也許會,也許不會。”
“那你覺得你愛他嗎?”
“我當然愛他,但不到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我會怎麽樣的選擇,無論是哪一種選擇,我都義無反顧。”阮若水從包裏拿出一個白玉瓶倒出一顆丹藥,在陶弛詫異的目光中遞給他,“這是調理身體的藥丸,把它吃了吧!”
“哪來的?”
陶弛拿起丹藥直接塞進嘴裏。
入口即化。
清涼的藥性順着喉嚨蔓延至身體的四肢百骸,那一刻,他感覺疲憊的身體忽然變得輕快了,但很快他就感覺自己肚子一陣不舒服。
他捂着肚子看向阮若水。
阮若水道:“上個廁所再洗個澡就沒事了。”
陶弛顧不上說話,起身快速鑽進隔壁的休息間,大門合上的瞬間,阮若水起身推開辦公室大門。
“陶校長呢?”劉振朝她身後張望。
阮若水道:“拉肚子,在廁所。”
劉振:“……”
這,這麽失禮的事情确定是校長幹出來的?
他有些不敢相信。
曾經深刻感受過拉肚子的可怕的閻寒頗有深意的看向阮若水。
他非常清楚她的那些藥丸的可怕和可貴,但他也是真的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