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冬青連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終于到家了,她看到坐在家裏一支煙接着一支煙抽的丈夫,心裏一疼,連忙上去抱住了他。
艾邵禮會抽煙,可是沒有煙瘾,煙對他來說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頂多就是壓力大的時候,才會抽上一兩顆。
左冬青真的第一次見丈夫一下子抽這麽多煙,又想到現在已經在殡儀館的老爺子,心裏更加的難受了。
艾邵禮将手裏沒有抽完的煙滅掉,伸手拍了拍妻子無奈的說:“都一把年紀了,這是幹什麽呢。”
左冬青擦了擦眼淚,直起身來看着丈夫,這才短短一天的時間,艾邵禮的臉上就已經染上了憔悴的色彩,她又忍不住的輕輕撫摸。
“孩子呢?”她問道。
“艾菲昏倒了在醫院,艾擎在陪她。”艾邵禮解釋道。
左冬青一聽立馬就說:“那我得去醫院看看艾菲。”
艾邵禮拉住了妻子的手,他說:“沐譚和汐月他們也在醫院呢,别擔心,再說了嚴望已經去醫院接艾菲了,一會兒她就回家了。”
“那就好……”
公墓禮堂莊嚴肅穆,哀樂低回。正廳上方懸挂着黑底白字的橫幅“沉痛悼念艾建國同志”,橫幅下方是艾老爺子的遺像。老人家的遺體安卧在鮮花翠柏叢中,身上覆蓋着鮮紅的華國黨旗。
國家門戶網、新聞媒體、新聞聯播都在發布着開國将軍艾建國同志逝世的訃告,新聞聯播主持人用沉痛的語氣叙說着艾老爺子的生平事迹。
他的葬禮,各個國家領導人都要前來送别的。
艾菲站在艾邵禮身旁木然的看着那些前來吊悼人,機械的說着謝謝。
當老爺子的屍體被火化的時候,艾菲忍不住的抓住了嚴望的手,很緊很緊。她努力的克制住想要撲上去将爺爺搶回來的沖動。
嚴望伸手直接把艾菲攬到了懷裏,将她的臉按在自己的懷中,不讓她去看這一幕對她來說是殘忍的一幕。
艾菲在嚴望的懷裏默默的流淚,她真的沒有爺爺了。以後再也沒有人偷偷的給自己糖吃了。
以後再也沒有人護着她不讓媽媽揍她。
以後再也沒有人告訴她:“我艾建國的孫女就應該天不怕地不怕!”
以後再也沒有人給她講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的故事了。
老爺子葬禮結束之後,爺三在家裏面對面坐着誰都沒有說話。
這桌子上啊還放着老爺子慣用的水杯。
茶幾上放着老爺子喜愛的茶具。
那旁邊的小冰箱裏還放着老爺子過年的時候剛得的好茶。
這個屋子裏不管是什麽地方都有老爺子的痕迹,擦不掉,也忽視不掉。
艾菲病了,是心病,隻能自醫,隻要她自己想明白了,那麽這個病就自然而然的好了。
“嚴望啊……”艾菲說:“我的古筝怎麽就不在家呢,如果在家的話,我可以給爺爺彈一首戰台風,爺爺最喜歡聽我彈這個了。”
“嚴望啊,我小時候,爺爺老是說,我艾建國的孫女不用怕事,但也不能主動惹事……這些啊,我以後都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