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易祖言叫了一聲。
張雪琴沒有擡起頭看她,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易祖言也習以爲常了,拉了一張凳子在床邊坐下。
張雪琴翻着手裏的相冊。
相冊裏,幾乎都是易耀祖的照片。
從出生到小時候,張雪琴都一一記錄着。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白發人送黑發人。
易耀祖的死,對張雪琴打擊很大,卻不得不去面對現實。
易耀祖剛死的時候,張雪琴是有些偏執的,認爲是邢麗華克死了自己的兒子。
後來見到邢麗華那個樣子,也見到她把易晨曦教育得那麽好,她才漸漸地放下。
如今,她是一隻腳踩進棺材裏的人,還有什麽放不下呢。
“今晚把麗華也喊來吧。”張雪琴喃喃地出口。
聽到邢麗華的名字,易祖言下意識地皺起眉心。
因爲母親口裏的邢麗華改成了麗華。
之前母親甚至是用‘那個女人’來形容邢麗華的。
怎麽現在一下子改變了這麽多。
易祖言小心翼翼地問道:“媽,你喊邢麗華來做什麽?”
張雪琴的目光和暖,看着照片中的易耀祖。
“爲了耀祖,我也該放下了。”張雪琴怕自己到了下面,無臉見易耀祖。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愛着這個女人,要是她再不對她好,恐怕再也沒機會了。
她也想通了,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同樣是女人,她應該理解她的不易,而不是把耀祖的死加罪在她的頭上。
“媽,耀祖的死就是那個女人克死的,你難道還要放下嗎?”易祖言怎麽也想不通張雪琴會在這個時候放下。
張雪琴聞言,這才擡起頭來看易祖言:“不放下,難道我要帶着這種仇恨進棺材嗎?”
易祖言微微低下頭,被張雪琴嚴厲的目光看到心虛。
她低低地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雪琴的語氣更加地嚴厲:“你我其實很明白,不是邢麗華克死的耀祖,這些年來确實委屈了他們母子。”
當初張雪琴有意把易晨曦接到老宅來撫養。
可是邢麗華不肯,張雪琴便讓易晨曦選擇。
易晨曦說什麽也不要離開邢麗華。
她有讓人用強硬手段帶回來,但是易晨曦不吃也不喝,讓她沒辦法,隻好将他給邢麗華帶。
算起來,這些年來,邢麗華安分守己,又把易晨曦教育得那麽好。
她該知足了,而不是耿耿于懷。
易祖言怎麽也想不到,她這麽一病,倒想通了。
看來之前自己的不忍完全就是造作。
“委屈?媽你扪心自問一下,你到底委屈了誰?”易祖言第一次這麽和張雪琴說話。
張雪琴皺起眉心,看着易祖言,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樣。
“我讓羽熙和羽翼改姓易,你卻從來沒有把他們當作易家人看待,我是你的女兒啊,爲什麽你一定要易晨曦繼承易氏。”易祖言覺得很不甘心。
她一直在這個家裏盡心盡力,也把自己孩子的姓都改成了易,爲什麽她最愛的還是易晨曦。而不是項羽熙和項羽毅。
确實,張雪琴有同意他們改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