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發現謝疏河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來了。
不僅起來了,衣服都穿好了,鞋襪也穿整齊了。
君梨詫異道:“你自己穿的?”
謝疏河覺得她這種吃驚的語氣很好笑,之後回答的時候,語氣裏還稍稍帶了些得意:“嗯,我一直都是自己穿,所以即使看不見,也已經熟悉了。”
他語氣裏的小得意着實是可愛。
君梨也毫不吝啬地誇他:“你真厲害。”
這下子謝疏河的耳尖都紅了。
也許謝疏河的獨立讓很多人佩服,但是卻從來沒有人當着他的面直截了當地誇他,他偶爾聽到,也隻是聽到他們在背地裏交流罷了。
今天辦酒宴,所以廚房那邊飯菜有很多。
不出一會兒,芸芯就端着飯菜敲了敲門。
君梨去開了門,芸芯便進來把飯菜放下了。
她瞥了一眼自己的新姑爺,發現對方坐在床邊,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臉上卻帶着溫和而寵溺的笑容。
那天晚上,她跟着小姐一起出門,見到了他。
當時她還覺得很同情這個人,明明生得這麽好看,卻是個瞎子。
現在,她同情的對象變成了自己的新姑爺,怎麽想怎麽别扭。
新姑爺好看是好看,但是這好看不能當飯吃啊,她照顧小姐這麽久,小姐嫁人,本應該是嫁過來享福的,現在卻要照顧一個瞎子,她有些替君梨不值。
但是見君梨似乎很開心的模樣,她也把話藏在了心裏,沒有說出來。
芸芯知道她的喜好,端來的菜有葷有素,還擺放了兩碗湯,裏面都放了湯勺。
君梨把湯端起來,拿了勺子,舀了一勺湯,遞到了謝疏河的唇邊。
謝疏河的唇有些幹,湯勺邊緣的湯觸到他的唇的時候,讓他的唇瓣多了些光澤感。
謝疏河垂下眼睑,将湯喝了。
等他喝完之後,君梨直接把湯遞給了他。
還是跟之前一樣,她沒有因爲他是盲人而瞧不起他,但是也沒有不耐煩,費心告訴他,卻不打算一直以這種方式幫他。
謝疏河反而覺得這樣很好。
他隻是瞎了,并不是殘廢了,他也想自己完成日常需要做的事情,而不是像一個廢物一樣等着别人來伺候。
君梨跟他簡單地說了下有哪些菜,随後就問:“你喜歡吃什麽?我夾給你。”
謝疏河等她問完,回答:“都可,我不挑食。”
君梨便一樣給他夾了一點。
兩個人很快地就吃完了飯。
因爲白天都睡了覺,到了晚上一點睡意都沒有,外面還很熱鬧,但是謝疏河住的院子稍微要遠一些,所以到了他這裏,熱鬧的聲音就小了許多。
君梨閑着沒事做,目光就飄到了房間靠窗那邊的桌子上。
上面擱置着硯台,旁邊還挂着毛筆,上面有幾本書,桌面很幹淨,像是被人刻意收拾過一樣。
君梨走到那邊,低着頭看上面的書。
并不是他們正常人看的那種書,而是适合盲人看的那種,刻上去的字,需要用手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