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疏河瞪大眼睛,無神的眼睛在那一刻似乎有了些精神氣。
然而那不過是一種錯覺。
她歪頭靠在謝疏河的身上,說完最後一句話:“這樣想來,我們算是扯平了,你騙我,我也騙你,我貪圖你的美色,那就罰我照顧你一生,好不好?”
謝疏河被她的頭靠着的半邊肩膀都是僵硬麻木的。
好似有電流從她的身上傳到他的肩膀,再從他的肩膀傳到他的身上的每一個部位。
謝疏河覺得整個人都酥酥麻麻的,連臉頰都有種麻麻的感覺。
他嘴唇張了又合,喉結動了動,好半晌,他才道:“好。”
第三片花瓣亮了。
其實他知道的,哪有人真的因爲他的臉而想跟他過一輩子,就算他生得再好看,終究不過是一個瞎子,跟一個瞎子在一起生活,她不僅要付出更多的精力,也不會享受到身爲一個妻子該享受到的照顧。
他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照顧她,也許還會連累她。
如果她想上街逛逛,還要因爲他遭受旁人異樣的眼光。
這些,都不是一張臉可以抵擋的。
這個人啊,真是......
讓他都不知道說些什麽了。
謝疏河眼眶微濕。
君梨牽着他,帶着他坐在了床邊。
床上放了很多花生紅棗之類的東西,君梨拿了一顆棗,塞到了他的嘴裏。
謝疏河茫然地咀嚼着,想到那天晚上,她也是這樣帶着自己,穿梭在各個小攤販中,帶着自己品嘗那些食物。
嘴裏甜滋滋的,心裏更甜。
她看着謝疏河一臉滿足的模樣,拿了一塊布,把床上那些東西全部都掃到了布裏面,裝好,随後她問謝疏河:“甜嗎?”
謝疏河回答:“甜。”
她便吻住了他的唇。
兩個人唇齒交加,謝疏河緊張得都不知道怎麽做了,但是憑借着本能,他試探性地伸出舌尖,學着君梨的模樣,勾住了她的舌。
一個深吻。
等她的唇離開自己的之後,謝疏河還在想着她的甜美。
他又開始想其他的事情了。
他雖然是個瞎子,看不見字,但是在這之前,也有人特意把一些事情刻在竹闆上,他隻需要摸那些凹痕,就能明白那是個什麽字。
那些事情他通過那些字,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如今,她跟自己已經喝完合卺酒了,又已經親過了,那麽接着......
謝疏河覺得自己都要窒息了,但是想着對方是個姑娘家都這麽主動了,自己總不能太過于被動,剛想伸手抓住她,便聽到她說:“雖然天還沒黑,但是今天好累啊,我們先睡一覺吧。”
接着就是衣服簌簌響的聲音。
她伸手幫他也脫了衣服。
然後帶着他躺了下去。
接着就是一片安靜。
謝疏河睜着眼睛,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很荒謬。
謝疏河,你在想什麽呢。
她願意嫁給你就已經很不錯了,你竟然還想那些龌龊的事情。
身邊君梨的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打斷了謝疏河的内心想法。
他回握住對方的手,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