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之前,父親也叮囑他,讓他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去,生怕他被人發現了眼盲,丢臉。
而他出來這一趟,不過就是爲了給一個人見一見模樣。
很可笑的理由。
從前他想出去看看,沒被批準,如今倒是因爲一個隻知道名字的未婚妻,他有了出來的機會了。
不過心境早已跟以前不同了,就像是開敗了的花朵一樣。
他也不太想見對方。
見了之後,估計也是嫌棄自己的吧,就像府裏的人一樣。
謝疏河搖頭,聲音柔和:“我看不見,你去問别人吧。”
能這麽坦然的說出來,就代表着他不畏懼别人嫌棄的目光。
君梨早就知道對方是個什麽模樣了,肯定也不會嫌棄,她隻是好奇地擡起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謝疏河雖然看不見,但是能夠感覺到君梨揮手的時候帶起來的風,他便知道對方是在試探他了。
等風沒了,他就聽到對方說:“果真看不見。”
聲音裏面倒是沒有嘲笑和嫌棄。
謝疏河點點頭。
手忽然被人牽住了,他一愣,就要收回手的時候,就聽到對方說:“嗯,那正好,反正我也找不到今晚要尋的人,不然就你了,我帶你去逛逛怎麽樣?”
她的聲音帶着笑意,手也很溫暖。
謝疏河眼盲多年,早就習慣了一個人走路,也不喜有人攙扶,這還是他時隔多年第一次感覺到另一個人的手的溫度。
他身邊的小厮見她這麽大膽,剛要說話,就見自家公子搖了搖頭。
小厮便住了嘴,公子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卻一直站在這裏,不給那邊的人群帶來困擾,其實他心裏應該是寂寞極了的吧。
他想到這裏都覺得苦澀。
君梨牽着謝疏河的手,覺得對方實在是太好騙了,好像随随便便一個人都能把他騙到手,她自己都沒有想過這麽老套的搭讪方式竟然就成功了。
不過既然她已經做出了承諾,肯定是要實行的。
她對着那小厮說:“你就放心把你們家公子交給我吧,過了一個時辰,我一定會把你家公子帶到這裏來的。”
小厮有些不放心,他家公子看不見,要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沒有他在身邊,一定很麻煩的。
謝疏河卻開口說:“阿鑫,你自己去玩吧,難得的機會。”
公子都開口了,他隻好應了聲,然後離開了。
君梨帶着他上了街,街旁有攤販,她拿了一些用木頭做的小玩意兒,放在謝疏河的手心,讓他摸,他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摸過去的時候,她便在一旁解說。
原本她不買東西,還摸來摸去的,攤販一定不喜歡,然而在那之前,她丢給了攤販一錠銀子,那攤販樂開了花,也就随她去了。
謝府裏面沒有這些小玩意兒,謝疏河隻覺得摸起來新奇,腦子裏面仿佛浮現出了手中東西的模樣。
帶着謝疏河接觸這些玩的東西之後,她才帶他去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