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之前路迦裏一直都是持着敵不動我不動的态度的,如今忽然來了個這麽大的轉變,大家都在想他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了。
多頓表情十分嚴肅:“路迦裏,現在不是你悲傷的時候,你不能因爲一條小小的人魚而做出錯誤的決定,從而毀掉整個帝國,這不是玩笑。”
哪怕路迦裏的軍銜比他高,在帝國利益面前,多頓也無法站在他那邊。
他甚至開始有些埋怨那條人魚了。
那條人魚的确長得漂亮,又溫柔,她注視着你的時候,就像在看着全世界,連他也不免産生了一種想要飼養一條人魚的念頭。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就算她再好,跟帝國相比,跟路迦裏相比,跟人類相比,她都不過是條人魚,孰輕孰重,他拿捏得清,隻是,路迦裏拿捏不輕而已。
聽到這話的路迦裏淡淡道:“她不僅僅是人魚,她是我路迦裏的妻子,唯一的。”
“可是......”
“我知道我該做些什麽,至于我說的事情,我會親自向上級申請并且說明情況,就不牢你費心了,多頓少将。”
他跟路迦裏認識這麽久,唯有打趣的時候他才會稱呼他爲上将,而路迦裏也一向都是稱呼他的名字,如今他這麽陌生地叫他,足以證明他生氣了。
僅僅是因爲自己說了那條人魚。
路迦裏擦身而過,黑色皮靴穩穩地踩在地上,與地面碰撞發出的聲音越來越遠,等路迦裏要消失在轉角的時候,多頓才轉身看着他的背影。
他的背影有幾分落寞,但是依舊挺直如松。
就像在戰場上厮殺的路迦裏上将一樣。
路迦裏還是路迦裏。
多頓忽然驚醒,他剛才到底說了些什麽啊。
若說爲帝國做出的犧牲和奉獻,路迦裏做得并不少,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在意愛護這個國家,然而就在他丢了他的人魚的時候,他竟然還在挖苦諷刺路迦裏。
甚至還說出那樣的話來。
他可真該死。
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比路迦裏更加難受了,他何必要去補刀?
多頓爲自己的口不擇言感到十分懊惱,他抓了抓自己的發,離開了這塊地方。
路迦裏轉彎之後,就沒有再繼續走路了。
他倚在牆邊發着呆。
今天之前,他确實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一邊是帝國的危機,一邊是她的離開,這兩件事情沉重得令他喘不過氣來了。
然而昨天晚上,他忽然就想明白了。
他始終覺得事情不是這樣的。
她也不是那種不告而别的人。
畢竟她這麽依賴自己,她看着自己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就算她真的想回到安尼德的身邊,也沒必要就這樣連道别都沒有。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路迦裏,這其中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他摸清了些思緒,但是又有些迷惘,所以他打算先把這些線索彙報給上級。
隻是想到安尼德曾經對她做過那樣的事情,他的内心又有些惶惶不安,擔心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