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慶幸自己申請了她。
如果他當時沒有這麽做，也許現在，整個帝國，再也找不到這麽一條人魚了。
路迦裏蹲下身體，牽住了她的手。
這一次他沒有詢問，牽住她的時候，她的手蜷縮了下，路迦裏輕柔地把她的手分開，捏了捏她手心裏的軟肉，想要用這種方式讓她适應自己的存在。
過了一會兒之後，她果然就不再緊張了。
路迦裏這才說：“明天我有一天的時間，你之前說，你沒有見到過外面的世界，明天想去見見嗎？”
她眼中立刻浮上雀躍。
轉眼間，雀躍又消失了。
她搖了搖頭。
路迦裏驚訝地挑了挑眉：“不去？”
她臉上帶着猶豫，猶豫中還帶着些許渴望，她是想去的，路迦裏能夠看得出來。
路迦裏握住了她另一隻手，她低頭看着路迦裏，路迦裏慢慢靠近她，他身上的屬于男性的味道很快地就包裹住了她，她想往後面靠一點兒，路迦裏卻不讓她動。
路迦裏想要知道答案。
他問：“爲什麽不想去？”
她咬咬唇，還是沒說話，隻是眼睛有些紅了。
路迦裏頓時就心軟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人魚生活在水裏的原因，她就好像是水做的一樣，路迦裏都不敢用力碰她，也不敢惹她哭。
一向隻會訓斥手下的上将大人用着生疏的語氣輕聲而又耐心地哄着她：“爲什麽不想去？嗯？君梨，告訴我。”
他是知道她的名字的。
從申請她的那一刻起，她的名字就跟自己的名字一起，擺在了他的信息盤中。
每次打開信息盤查看信息的時候，他就能夠看到她的名字。
大概是他的語氣太過于溫柔，也或許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君梨終于說話了。
“帶着人魚出門很丢臉。”
路迦裏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答案。
他自己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想法，哪怕他知道人魚的地位确實不高。
但是他覺得她是一條很優秀的人魚，她也并不像是個自卑的人，她雖然害羞，但是跟自己說話的時候，敢看着他的眼睛，這可不是自卑的模樣。
那她爲什麽會說出這麽自卑的話來？
君梨不安地想要掐住自己的手指，忘了她的手已經被路迦裏牽着了，所以她這麽一掐，掐的自然就是路迦裏的手了，路迦裏感受到了她的小動作，沒有提醒她，任由她繼續掐着，又聽到她說：
“安尼德上校，從來不帶我出去，他說，那樣很丢臉。”
路迦裏一愣，他的目光跟君梨的對視。
她目光很純粹，不是在說謊。
那就說明安尼德真的有說過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對于一條人魚來說，是很傷人的。
人魚的地位決定了他們的怯懦，人類的話更是傷害他們的利器。
路迦裏忽然就有很多疑問想要問她了。
他安慰她道：“不會的，我不會覺得丢臉，相反，我覺得你很厲害，人魚也有人魚的優點，你的聲音很好聽，大家肯定很喜歡你的聲音的，你的眼睛就像是湖水一樣，溫柔得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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