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柘沒有說話,君梨還以爲他累了,也沒忍心打擾他。
發生了這麽多事情,聿柘的心一定不好受。
等她都快要睡着的時候,聿柘忽然說話了:“今天,害怕嗎?”
她的瞌睡立刻醒了。
她的頭埋在聿柘的懷裏,搖了搖頭,悶悶的聲音從他的胸膛處傳出來:“我知道你會回來找我的。”
聿柘聽完,沒有說話。
其實他差點就回不來了,他差點兒就放棄了。
要不是因爲她……
今天真正讓他自責的不是那些族人的死,最讓他自責的是,哪怕是到了那樣一個時候,他想的擔心的,還是她的安全。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但是重來一次,聿柘覺得自己依然會這麽想。
他以爲自己無私,其實他也很自私。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将她抱得更緊了些。
君梨在他懷裏,默不作聲。
第五片花瓣,亮了。
……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很多人起來了。
哪怕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他們還是要按部就班地進行着自己的工作。
草木部落的酋長,用了一夜的時間,把嘴裏的石頭咬碎了,他身邊還有帶着血液的碎石,他的嘴已經破了,看到聿柘的時候,他說話都含糊不清。
可想而知,裏面一定是一片狼藉。
他的話斷斷續續的:“可以……放……了……我吧?”
聿柘走到他身邊:“可以啊。”
他拿着自己的武器,一把刺穿了他的胸膛。
草木部落的酋長瞪大眼睛,死之前,他還擡着手,用手指指着聿柘,仿佛在控訴他不講信用。
聿柘看着地上的屍體,低聲道:“放你去跟我的兄弟們見面。”
煞多在外面躺了一夜了,見到這樣的場景還有些恍惚,聿柘走過去,用尖端挑開了他的繩子,語氣涼薄:“走吧,不要再讓我看到你,下一次,你就是敵人了。”
煞多從地上爬起來,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地往外走。
聿柘回到屋子裏看了一眼,發現君梨還沒有醒。
他昨天沒有摘果子,今天也就沒有果子準備了,他拿了東西,自己一個人往森林那邊走,找了許久,還是沒找到果子,倒是找到了君梨愛吃的野菜。
這也是她曾經告訴部落裏的人的,因爲她,大家的飲食豐富了許多。
他把野菜裝好,又回到了昨天那個地方。
那些死了的狼的屍體還在地上,他把屍體上的皮扒了,帶回了部落裏。
半個月之後,部落裏最會做衣服的女人把這狼皮衣服給了她,她接到衣服的時候,瞬間就想起了當時聿柘說過的話。
沒想到他竟然又回去把狼皮帶了回來。
她摸了摸上面的毛,正在笑的時候,聿柘走了進來,見她拿着狼皮衣服,問她:“喜歡嗎?”
“嗯。”她點了點頭,又加了句,“很喜歡。”
聿柘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最後問她:“你想換個地方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