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受了委屈回家,面對空蕩蕩的房間的時候,她就在後悔。
以前,她的媽媽總是會安慰自己,總是會說,我的纖纖是最棒的,她有時會覺得這樣的母親很煩,她沒有本事,隻會在口頭上說說而已,不像段瑾瑾,能給君梨買很多昂貴的東西。
此刻,童纖纖才真的感受到,她失去了她的母親了。
再也沒有人會那樣的愛護自己,如同愛護生命一樣。
童纖纖手裏還提着一個包,見到君梨回來,她便放下了手中的包,對君梨說:“你回來了?”
君梨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她對童纖纖的态度一直都是這樣,童纖纖固然值得同情,但是她的所作所爲,也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哪怕當時的她隻是一個小孩子,但是那樣的心理也已經讓人覺得可怕了。
她不是原主,就算同情童纖纖,她也不能代替原主原諒她。
畢竟她毀的,是一個人的一生。
童纖纖看着君梨,不管過了多久,她依然是大家心目中的寵兒,大家都喜歡她,她做了這麽多,還是沒能代替她,說不怨,是假的。
這十年裏,她一直都在君家打工,她代替了她母親的工作。
哪怕段瑾瑾不再信任自己。
後來童纖纖才恍然發現,她努力了這麽久,到頭來,還是一個保姆,她本來就是保姆的女兒,如今也是一個保姆,倒是挺有趣的,她開始放下了。
“我要離開了,最近找了一份新工作,也租好了房子。”
君梨坐在了沙發上,伸手給自己倒了杯水,她眉眼淡淡,連一絲多餘的情緒都沒有,仿佛對這種事情并不感興趣。
童纖纖想,自己還欠她一句道歉。
于是她說:“對不起。”
這句話她放在心裏許久了,卻始終沒有說出來,大概還是不甘心,她不想向君梨低頭,如今要走了,說出來反而好受了一些。
“當年的事情,對不起,我的确妒忌你,想要過上你那樣的生活,我也不求你的原諒,因爲我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聽到這裏,君梨才有了點情緒。
她問:“說完啦?”
她臉上的笑意很明顯,像園内盛開的花,她一笑,就像是陽光照在花朵上一樣,明媚動人。
“那我也跟你講一件事好了。”
君梨手裏捏着一支筆,那支筆在她的手指間不斷翻轉,她的動作很快,神态悠閑又散漫。
“那件事之後,我做個夢,一個很有趣的夢,夢裏我被賣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在那裏,我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不聽話,他們就打我,後來啊,我逃了,但是沒有成功,他們嫌我不聽話,把我賣了,我成了一個組織裏的乞丐,我的手腳筋都被人挑斷了,無法行走,隻能趴在街上乞讨。
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了很久很久,我時常會想到自己的父母,每當這個時候,我隻能哭,除了哭,我想不出來我能做什麽。
後來,我見到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