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爲什麽會覺得恐懼?又爲什麽讓她走?
一種可怕的可能浮現在心頭。
君梨勉強地笑了下,問他:“爲什麽?”
即使她覺得自己已經夠鎮定了,但是她的語氣中還是帶着些許慌亂。
謝沉西漆黑如墨的眸子定定地看了她許久,最後他下定決心,伸手解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少年的身體很白,精瘦卻不瘦弱,鎖骨處仿佛是長了隻蝴蝶一樣,格外好看,他脫下上衣,緩緩轉身,君梨就看到他肩膀靠下面一點,有個咬痕,大概半隻手掌那麽大,上面的皮肉已經被咬破了,邊緣往外翻着,被咬的地方還在滲着血。
這是......
被喪屍咬了。
她剛才還高興自己總算是救回他了,結果,卻是白高興一場,他還是被咬了。
她還是沒能好好保護他。
此刻,君梨第一個想到的不是任務要失敗了,而是他要變成喪屍了。
那樣一個可愛精緻的人,不出幾個小時,就要變成外面那群臉都腐爛掉的怪物。
這會兒看到謝沉西的臉,她更加愧疚了。
謝沉西忽然就繃不住了,他衣服也沒穿,就這樣傾身,狠狠地抱住了君梨,像是要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在抱她這件事上,他是那麽的不舍和無助,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他說:“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他說完,又松開了抱着她的手,看着她的臉,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說:“君梨,我喜歡你,不是對姐姐的那種喜歡,其實我一直都不敢說,也許我還要感謝那隻喪屍咬了我,不然這句話,我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敢說出口,畢竟,你們都把我當成小孩子。”
謝沉西的眼睛彎了彎,嘴角卻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君梨沒答話。
她當然清楚地知道謝沉西喜歡自己了,但是她也不知道該表達些什麽。
然後她又聽到謝沉西說:“那麽,走之前,可以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嗎?”
她看着謝沉西清澈的眼睛,點了點頭。
謝沉西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他的頭緩緩靠近,那張精緻的臉不斷地在君梨面前放大,他似乎想吻她的唇,然而唇距離她的唇瓣隻有一點點距離的時候,他還是沒有把唇落下去。
最終隻是抿着唇瓣在她的唇角輕輕碰了下。
不敢跟她唇瓣相貼,甚至都不敢用唇瓣挨她的唇角,隻是抿着唇瓣,輕輕地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
但是即使是這樣,謝沉西也笑得異常開心。
他頰邊浮現出了兩個酒窩,她聽見他重重地歎了口氣:“這樣,我就滿足了。”
即使是知道病毒隻會通過血液傳播,但是他還是不敢跟她過度接近。
君梨深吸了口氣,伸手把他的衣服拉了上來,遮住了肩膀後面的那個咬痕。
然後她幫謝沉西把衣服穿好,扣上扣子,最後鄭重地保證:“我曾經說過,不會丢下你,你忘了嗎?我不會食言的,哪怕,哪怕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