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一直以來帶的都是僞裝的表情,唯有這一次,是真的覺得震驚了。
其他人也一樣,看着君梨和謝沉西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誠然,他們之前覺得愧疚,想要他們活着,但是那也隻是想想,其實在他們心中,這兩個人差不多已經算是死人了,畢竟那種情況下,一個十五六歲的未成年人,和一個昏睡不醒的少女,存活的幾率幾乎是沒有的。
所以當兩個被他們認定已經死了的人出現在了他們面前,他們并不覺得高興,反而有些壓抑。
因爲他們的出現,會讓他們想起他們是如何自私地抛棄掉隊友的。
這就是人性。
姚森的詫異也隻是一會兒,很快的,他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态,小跑過去,在謝沉西的面前站定,他先是看了看謝沉西抱着的君梨。
君梨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身上很幹淨,不像是經曆了什麽災難一樣,謝沉西的身上倒是有些髒了。
他激動地說:“你們還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要說他是演技派,他确實擔得起這個稱号,他的語氣絲毫不做作,表情也很自然,眉眼間既帶着欣喜,又帶着一些愧疚,再加上他的那張臉,換做是普通人,也許早就不生氣了。
謝沉西點點頭,把君梨往裏面抱。
姚森在後面看着他,随後把門給關上了。
梅鋒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謝沉西,謝沉西也沒客氣,抱着君梨坐了下去。
他看着前面擺着的鍋,鍋裏是熱騰騰的飯菜,很顯然,這些人絲毫沒有覺得愧疚,就算有,大概也隻是嘴上說說,實則他們正在很愉快地進行着晚餐,他出現之後,這些人就開始不自在起來了,但是一個個的,卻仍然裝作很開心的模樣。
梅鋒看着垂着頭的謝沉西,問他:“你們是怎麽逃出來的?”
“你們走了之後,我就在那個屋子裏四處尋找,最後找到了一個地窖,帶着姐姐躲了進去,一直等到喪屍群離開,後來就遇到了一個男人,好像之前也在這個隊伍裏面。”
一個男人。
“何棟?”
謝沉西點點頭:“是他,他告訴我,你們往這個方向來了,我就往這個方向走,就看到了這個農倉,原本隻是進來歇歇,沒想到碰到了你們。”
其實謝沉西這番話有很多漏洞,例如他正好也往這個方向走,未免也太巧合了,還有,他們在那個房子待了兩天,也沒有找到什麽地窖,或許是他們也記不太清也說不定,但是這些疑問,随着何棟這個話題一出來,瞬間就全部沒了。
梅鋒連忙問:“那,何棟呢?”
“他狀态不太好,在告訴了我之後,就陷入了昏迷中。”
梅鋒沉默了,被咬了,狀态能好才怪,隻是從謝沉西的嘴裏聽到,難免還是有些失落的,何棟算是最早跟他一起逃亡的了。
當時隻有他們兩個人,何棟年齡比他大,雖然沒什麽能力,但有吃的也會照顧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