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蘅是小孩子嗎？
季蘅聽到腳步聲之後，唇角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接着，他便拿着碗，很認真的開始清洗了起來。
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情，頭一次做，也不覺得無聊，隻要一想到君梨就在他後面看着他，他就覺得渾身都是沖勁。
隻是光有沖勁還不夠，看到他直接把碗放到水龍頭下面随便沖了沖，就放到了一旁，君梨忍不住走到他身邊，拿起了一個碗，一邊示範一邊說：“這樣洗碗洗不幹淨的，要這樣。”
她低着頭，很認真地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起初季蘅還在觀察，後來，目光漸漸地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白玉一般的臉，泛着粉紅，就像新鮮的水蜜桃，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一口。
季蘅手中的碗不知不覺地滑了下去，一聲脆響，不光是吓到了正在洗碗的君梨，連他自己都吓到了。
他趕緊低頭一看，碗已經碎成了兩半了，看上去有點慘。
他迅速看了君梨一眼，然後說：“不怪我，它自己滑下去的。”
季蘅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說這樣的蠢話，而且還是想都沒想就直接脫口而出了。
旁邊傳來君梨的輕笑聲，她伸手，往摔碎的碗那邊摸，笑容使她整張臉變得格外生動，她聲音都帶着笑意，季蘅聽到她說：“嗯，不怪你，确實是它自己滑下去的。”
不知道爲什麽，季蘅覺得自己半邊身子都麻了。
他看着君梨的動作，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然後手也跟着麻了，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不像是那種因爲蹲久了導緻的麻，他站着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漸漸加快，震得他的鼓膜都覺得疼，事實上，哪裏會真的有這麽誇張。
但是季蘅卻覺得，有。
他聲音格外溫柔：“我來吧。”
君梨嗯了一聲，道：“小心手。”
他便格外小心，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把手割破了又得要她擔心了。
接下來的時間，季蘅一邊想着旁邊的人，一邊還要提起精神來洗碗，以防剛才的失誤再次發生，他這輩子，就算是跟别人在崎岖蜿蜒的山路上比賽，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麽認真過。
洗完碗之後，他終于松了口氣。
君梨剛準備說話，季雲澤卻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兩個人的身後，冷不伶仃地說：“你過來一下。”
他本來是準備叫她君梨，但是又怕被季蘅看出來兩個人關系不好，要他叫别的，他現在又叫不出口，隻好什麽都不叫。
君梨轉身，看了他一眼，随後擦了擦帶着水漬的手，往他那邊走去。
兩個人都轉身之後，季蘅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他看着季雲澤的背影，唇角莫名地扯出了一絲弧度，随後他拿起君梨剛才擦手的布，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擦拭幹淨。
擦完之後，他的手撐在洗碗台上，低頭看着垃圾桶裏碎成兩半的碗。
兩半。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