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花枝上有刺,他這麽一抽,君梨的手瞬間破了。
她隻感到一陣輕微的刺痛,再定睛一看,食指上已經冒出了血珠。
君梨也火了,她從何宴歡手上把那枝花搶了回來,又在他房間找到了瓶子,倒掉一半的水之後,把那枝花插了進去,然後擺在了何宴歡的書桌上。
何宴歡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君梨手中的花,直到那花被她放在桌上,他才終于走過去。
君梨看他垂眸看着花,在一旁道:“喜歡它就把它帶回來,很難嗎?”
何宴歡不答,君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過了一會兒她火氣消了,才看到何宴歡慢慢地伸手,她以爲他要撫摸花瓣,結果何宴歡手指在花瓣上輕輕地撮了一下,她湊過頭一看,他的指尖也多了幾分紅色,原來是她剛才弄花的時候手指上的血不小心弄上去了。
她無奈,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可能何宴歡都沒聽進去,隻好歎口氣,從自己身上掏了紙巾出來,想幫何宴歡擦拭,結果何宴歡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他像是看到了什麽稀奇的東西一樣,一直盯着她的手看。
不,準确的說,是手指那處都要凝固了的傷口。
然後她眼睜睜地看着何宴歡伸出手,捏住了她的指尖,用力一擠,才好的傷口被強行這樣擠,又開始往外冒血,君梨心裏一萬個尼瑪,想要抽回手,何宴歡卻看着她的手笑了。
那笑容像是香椿樹上的嫩芽,就連上翹的弧度都讓人覺得欣喜,有種清淡的美,卻足以令人窒息,君梨也跟着恍了下神。
腦海中,黯淡的花瓣也随着這個笑容,漸漸地亮了一瓣。
何宴歡将她的手指握在了他的掌心裏面,幹燥的掌心甚至能夠感覺到紋路,他握了許久,才松開,指尖的血重新止住了,他的掌心也有一抹紅一閃而過。
他也沒管他的手心,更沒有管君梨,就這樣當着她的面坐在了椅子上,打開素描本,拿出了一支鉛筆,開始畫畫,先是輪廓,再是細節。
他畫的是桌上那枝花,即使沒有上色,但是花出現在素描紙上的時候,就像真的一樣美,等描繪完之後,他就從旁邊抽了一支彩鉛,給花上了色,上完之後,他又拿了一支更深的紅色。
筆尖落在了花瓣上,鮮紅的花瓣上多了一抹暗紅色,她仔細對比了下,發現那裏正好是染了她的血的那塊位置。
更令人奇怪的是,除了花托,下面的花枝他都沒有畫,花托那裏也沒有上色,僅僅是那朵花上了色。
他畫完之後,就把那頁紙撕了下來,放在了下面的抽屜裏面,落了鎖。
君梨以爲自己等了這麽久,總算是可以跟他說兩句話了,結果對方直接往桌子上一趴,閉上眼睛睡了。
被這麽徹底的無視不是第一次了,君梨從一開始的窩火,到現在似乎成了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