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飯他就吃,她收拾房間他就在一旁看着,從不發表意見。
這會兒聽到何宴歡開口說話,她怎麽能不激動。
君梨默默地看着這對母子,時間一分一秒消失,到了某個時刻的時候,何宴歡忽然起身,一言不發地上了樓,李湘雨像是已經習慣了,隻是這次卻一直看着他上樓。
君梨站起來跟她道别,李湘雨卻拉住了她。
“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可能有點無理,但是你以後能不能經常過來?剛才跟你在一起,我們宴歡竟然開口了,我真的很激動,所以......”
她說到後面有點語無倫次,君梨心想着就算她不提這個要求,她也不可能跟何宴歡撇清關系的,于是她很幹脆地答應了李湘雨,李湘雨看上去很開心。
離開何宴歡的家的時候,擡頭看了看窗戶那邊。
果然何宴歡又是站在那裏看前面,君梨随着他的目光一起看過去,那邊隻有籃球場,一群人在那裏打籃球,莫非何宴歡看的是打籃球的那些人?
也是,何宴歡有自閉症,也許對這種能跟其他人自由自在地玩耍很憧憬,不過他的病限制了他,他自己從心裏上無法接受跟其他人一起罷了。
那天之後,君梨便更加勤奮地在籃球場上露面了,每次都是何宴歡站在窗戶那裏開始她就開始打籃球,等何宴歡身影離開之後,她才回家。
君梨長這麽大都沒有這麽對人獻殷勤過,何宴歡還真的是磨掉了她的銳氣。
她以爲自己這樣遲早可以讓何宴歡稍微注意到自己,直到某天,經常來打籃球的那些人沒有來,她便一個人站在操場那邊看着何宴歡,她以爲沒人了,何宴歡應該不會再看了,然而何宴歡還是準時站在了那兒。
君梨遙遙地看了何宴歡許久,才發現一件事情。
也許對方根本就沒有在看打籃球的人,他是在看......
操場旁邊有幾個花壇,裏面種了一些綠植,其中一個花壇裏面竟然長出了一株月季花,花枝最頂端有朵月季正悄然怒放,旁邊的幾朵花瓣都已經掉光了,隻剩下裏面枯黃的花蕊。
正值黃昏,夕陽的餘晖打在月季花朵上,讓花瓣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色感,周身還打着一層淺淺的光圈,她又看了眼何宴歡,何宴歡的表情她看不太清,但是她相信此刻的何宴歡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一定也在發着光。
如果說,她忙活了這麽久,何宴歡根本不是在看打籃球的人,而是在看這株月季的話......
那可真是太棒了。
君梨伸手,毫不猶豫地将那朵花掐斷了,連帶着下面的枝一起。
然後她帶着那枝花,從何宴歡窗邊的樹爬上去,這次她不再是在樹上看着何宴歡,而是直接翻窗而入,何宴歡整個人還是個懵的,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注意到了她把花摘了,他目光先是落在了那株已經沒有了花朵的月季上面,最後又慢慢地移到了君梨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