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時淮全當沒聽見,目光落到她臉頰上的傷口的時候,垂落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上面青筋暴起,似乎下一秒就要發洩出來一樣,然而他面上還是一派溫順心疼的模樣,他伸手觸上君梨的臉。
隻敢用指尖去輕觸傷口周圍的肌膚,他問:“皇姐,疼嗎?”
君梨面無表情地說:“不管疼不疼,你都該離開。”
他不離開的話,被發現就完了,而且,他還生着病,要是真的跟自己一起跪,身子骨一定吃不消。
她的話聽起來絕情,對君時淮卻一點殺傷力都沒有,他湊過頭,君梨眼前一花,隻看到他的臉挨到了自己的臉旁邊,緊接着,臉頰就是一陣濡濕。
他像隻小獸一樣,舔|舐着她的臉頰。
就像是那天一樣。
那天之後,她其實一直沒有緩過神來,總覺得這種事情讓人頭皮發麻,而做出這種事情的君時淮,也是有些偏執極端的,然而他現在伏在自己身上,像是治愈傷口一樣地動作,卻真的治愈了她的心,她的心仿佛被浸在了溫泉裏面一樣,泡得發軟,又有些疼。
明明,該被治愈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一陣子之後,君時淮将臉放在她的肩上,問她:“是皇後麽?”
他的語氣也是軟軟的,然而在君梨看不到的角度,那雙眼睛卻如同深潭裏的死水。
“嗯,這點傷,沒事的,朝霞宮很多藥,用上之後一絲痕迹都不會有。”君梨說罷,又把他推開,說,“但是你必須走,否則今日之後,你就不用來找我了。”
以爲君時淮會掙紮片刻,但是她料錯了,君時淮這次并沒有再堅持,而是很爽快地站起了身,他定定地看了君梨一眼,随後深吸了一口氣,步伐踉跄地離開,順便幫君梨關上了門。
腳步聲越來越遠,君梨等了片刻,終于松了一口氣。
外面的大門是鎖着的,君時淮來的時候也是翻牆進來的,翻牆對于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在宮裏總得有點防身的手段,而且還得會多的本領,才能保證活下去,放在平時君時淮輕而易舉可以進來,然而今天腦子暈乎乎的,進來的時候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的。
他翻身上了牆頭,這牆離地面不過兩三米高,他看了看地面,忽然唇角一彎,臉上多了分狡黠,然後他閉上眼睛,整個人如同折翼的蝶,直直地落在了地上。
君梨這邊才松了一口氣,就聽到外面有重物落地的聲音,當即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推開門跑了出去。
門被人從外面鎖了,君梨心裏焦急,面上卻無比冷靜:“0405,力大無窮藥。”
0405快速幫她兌換了,君梨擡腳,正準備在門上踹上一腳,又怕到時候留下了什麽把柄,隻好輕輕一推,即使是那麽一點力氣,門也被推開了,鎖應聲而下,她走出去,便看到了一團白色的影子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