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君時淮怎麽不按常理出牌,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的,要是他沒找過來,自己連跪都不用跪了。
剛跪下去,身後的門就被人推開了,君梨回頭,便見君時淮單手撐住門,明明是冬天,他面前的衣服卻被汗濕了,臉上也挂滿了汗珠,見她回頭,君時淮目光立刻專注地落在她的身上,裏面夾雜着各種情愫,像洪水一樣傾瀉而出。
這不是一個弟弟看一個姐姐的眼神。
這個眼神她一點都不覺得陌生,因爲前幾個位面,他也曾這樣,專注而神情地盯着自己,那一霎,君梨都陷入了恍惚之中,不知道面前的到底是誰,他還是他,但他又不是他。
君時淮墨色的瞳孔忽然收縮,借着身上的最後一絲力量掙紮到了君梨的身邊,腦子跟要爆炸了一樣,但是他的眼睛卻還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君梨,他伸手扶住君梨雙肩,眼中帶着暴戾,聲音猶如困獸一般,冰冷入骨:
“皇姐,你透過我在看誰?”
她看的不是他,她從來沒有用這種溫柔缱眷的目光看過自己,就在他認清了自己的心意之後,就在他把她規劃爲了自己的一部分之後,她用這種方式讓君時淮明白了另一個道理。
她不一定跟他一樣。
他喜歡她,無關親情,卻又夾雜着親情,像喜歡姐姐一樣喜歡她,又想喜歡愛人一樣喜歡她,她或許隻把自己當成弟弟。
君梨終于回過神來了,不過目光還有些茫然。
面前是君時淮的臉,肩膀上是他緊箍的手,君梨都不知道自己剛才在想什麽,隻是下意識皺眉,嘴唇微張,一個疼字還未成形,君時淮卻如同醍醐灌頂,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松開了手,他的臉上帶着驚慌失措,語氣也不如之前那麽強硬,反而帶着愧疚:“皇姐你沒事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可能是昏了頭,我真的......”
他睫毛像是鴉羽,不住地輕顫,仿佛剛才肩膀被捏痛的人不是她,而是他一般。
君梨歎了口氣,擁住了他:“本公主都沒說什麽,你怎麽一副要哭的模樣?”
他衣裳涼透了,隔着衣裳卻能感受到他身體的灼熱,君梨心裏一驚,早上的時候他的狀況還沒這麽嚴重的,這會兒怎麽變得嚴重了?按理來說不應該啊。
君時淮像隻鹌鹑一樣窩在她的懷裏,半晌後才擡起頭,他也跟着跪在了她身邊,就在君梨疑惑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君時淮目光帶着前所未有的認真:“我陪皇姐一起。”
君梨忽然腦子一轉,問他:“是朝霞宮的宮女告訴你這件事的?”
君時淮立刻噤聲不語了,連唇也抿得緊緊的,君梨知道他這是不打算跟自己說關于這件事了,但是他這種态度,無疑是默認了。
她初衷就是想保住他,至少在他有自保能力之前,她不想他出事,結果到底他還是想進來,讓她功虧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