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君時淮面前的時候,玉煙還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行禮,畢竟這也算是皇子,然而她平日裏都跟着君梨,見到君時淮的次數很少,每次見到她都是跟在君梨後面,所以從來沒有對他行過禮。
然而公主讓自己送藥過來......
玉煙想了想,還是俯身:“玉煙見過四皇子。”
君時淮以爲又是哪個公主派來的宮女來整他的,見對方行禮,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裏卻已經在思考着事情的反常了。
誰知道還沒思考完,玉煙已經自報家門了。
“奴婢是朝樂公主那邊的,公主命奴婢來給四皇子送藥。”
玉煙将手中的玉瓶遞給旁邊傻站着的何海,何海愣愣地接過,還沒回過神來。
朝樂是君梨的封号,她是唯一一個出生就有封号的公主,由此可見皇帝對她的喜愛。
君時淮手指攥緊手中的竹筒,垂眸道:“幫我謝謝皇......朝樂公主。”
玉煙任務完成,也不多逗留,畢竟這裏看着陰森森的,怪恐怖,不過剛才四皇子是準備叫公主皇姐的吧,真是可憐,連個稱呼都不敢叫。
何海目送玉煙遠去,拿着手上的玉瓶來來回回撫摸。
他還沒摸過這樣精緻的藥瓶呢,以前都隻是看過這種玉做的擺設,沒想到朝樂公主就是不一樣,連裝藥的瓶子都是這麽精貴的玉做的。
“四皇子,這瓶子真好看,我們進屋吧,奴才幫您擦藥。”
“扔了。”
“啊?這藥一定很好的......”
君時淮将手中的竹筒丢在地上,竹筒接觸土地,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聲,君時淮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聲音像是冰碴一樣,他目光沉沉地看着何海,道:“我說,扔了。”
這個時候,君時淮的臉上倒是出現了普通少年該有的神色,他抿了抿唇,撿起地上的竹筒,将上面沾的灰拍幹淨,拿着竹筒直接進了屋。
何海站在外頭,看着手中的瓶子,覺得扔了實在是太可惜了,左思右想,最後将那瓶子揣進了自己的衣服裏。
才将瓶子收好,裏面忽然傳來一陣響聲,還有女人尖叫的聲音,何海立馬拔腿就往裏面沖,推開門一看,地上躺着一個銅盆,裏面裝着的水全部都灑在了地上,而君時淮站在銅盆旁邊,下身的衣袍全部都打濕了。
宜嫔坐在床上,臉上都是尖酸刻薄:“你怎麽還在這裏,本嫔叫你滾你沒聽到嗎?你這個賤種,要不是你,陛下怎麽可能這麽久不來見我?你怎麽不去死?”
宜嫔的眼睛大睜,像是要把眼珠瞪出來一樣。
君時淮俯身想将地上的銅盆撿起來,何海趕緊過去,阻止了他的動作:“四皇子,這種事情奴才來就可以了,您......還是回房休息吧。”
君時淮臉跟結了冰一樣,他澀聲道:“嗯,記得給母妃......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