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碎向來不怎麽熱衷這種事情,他們都知道,雖然每次宴會他都不會缺席,但是能準時到場的次數幾乎是零。
甚至很多時候,已經快要結束了,他才來。
一開始他們還覺得拘謹,畢竟顔碎地位擺在那裏,沒有人敢造次,後來他們發現,顔碎是這真的不在乎這些瑣節,自然而然的,大家也就都習慣了。
觥籌交錯,水光潋滟。
四處都散發着酒的香氣。
顔碎帶着君梨出現的時候,大家都吃了一驚。
更有甚者,手中的酒杯滑落至地上。
顔碎一向喜愛紅衣黑衣,今日難得穿了一件深藍色的長袍,腰間系着龍紋腰帶,一頭黑發用玉冠束了起來,如雕琢的側臉甯靜而安詳。
更吸引大家注意的還是君梨。
她的衣服顔色跟顔碎幾乎一樣,青絲斜斜的挽了一個鬓,然而大家目光落到她的臉上的時候,卻什麽也看不清了,就好像蒙了一層霧,隻能看見她臉部輪廓,實際是個什麽樣子卻看不到。
“夏皿,那位,莫不是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嬌人?”
顔碎将君梨這麽一個大活人安置在龍宮,卻又不讓人看到,神神秘秘的,所以私底下很多人都在說顔碎金屋藏嬌。
夏皿目光複雜地在君梨臉上轉了兩圈。
手裏的杯子被捏緊,他急忙移開目光,又将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案上。
杯子因爲他的力道在桌上歪了下,然後倒了。
酒水順着桌沿往下流,夏皿看着下流的酒水,在一旁的好友懵逼的眼神中确定道:“是的。”
好友啧啧兩聲,惋惜又好奇地說:“沒想到君上也是個愛惜嬌花的,隻是這美人面容不知爲何這麽模糊,怕不是君上怕我們窺視,所以給藏起來了吧?”
夏皿忽然想起那天。
手腕似乎還能感受到疼痛。
那是他第一次被咒語反噬,也是第一次看到君上生氣,她......面容模糊,恐怕也是那次之後,君上做的吧。
身邊的好友又驚訝道:“哎,夏皿,你看她手上,那是什麽?”
此刻君梨已經被顔碎帶到了上座,她坐在顔碎身邊,即使看不見臉,也覺得他們很般配。
夏皿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上面戴了一串手鏈,藍色的熒光襯得她的手更加好看,夏皿眼睛都直了,他知道那是什麽。
他目光又移到了顔碎的手指上。
顔碎修長的中指帶着一枚戒指,戒指外面是一圈花紋,上面刻着屬于他專屬身份的龍紋,最裏面的,是一顆藍晶,原本那顆藍晶應當是一整塊橢圓形的,現在不僅小了很多,還被磨成了一個不規則圖形。
答案不言而喻。
她手腕上的那條手鏈上面的碎石......
是君上将戒指一分爲二,做成的。
也不知道周圍的人是不是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無論是她身上穿的,還是手上戴的,或者,君上今天把她帶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的那種行爲。
無一不在宣布,這個人是他的所有物。
今日過後,整片海域的生物,無論是化成形的妖,還是飛升的小神,乃至處于混沌狀态的生物,不僅是聽從顔碎的派遣,還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