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手腕疼,是顔碎給他的警告。
夏皿右手握住手腕,一言不發地退下了。
君梨壓根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隻把它當成一個小插曲。
等她再看顔碎時,顔碎眼中的不滿早已消失得一幹二淨,他凝視了君梨許久,忽然擡手,輕輕地拂過君梨的臉,君梨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隻感覺到他手掌帶着溫熱,從自己臉頰擦過去,再睜開眼,便見他手上捏着一個小蟲子。
雖然是蟲子,卻并不像毛毛蟲那種讓人頭皮發麻,反而是像螢火蟲那樣,小小的一隻,散發着青白色的光。
“剛才你臉上有蟲子。”
“是嗎?”
君梨從他掌心捏過那隻蟲子端詳了半晌。
顔碎見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蟲子上面,隔空吹了口氣,蟲子忽然就飛走了。
“飛走了。”
顔碎也跟着道:“是啊,飛走了。”
飛走了才好。
一隻蟲子,哪有他好看。
更何況,還是他自己随便變出來的,早知道他就應該捏個醜些的。
......
月底有場盛宴,龍宮的盛宴自然是比凡間要繁華豔麗許多,無論是布置還是吃食,都講究一個精緻。
顔碎原本還在考慮要不要帶君梨去。
雖然他做了點小動作,可是在他眼中,君梨便是最好的,他既希望所有人都覺得她好,又不希望他們因爲她的好而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思來想去,他又不放心君梨一個人在寝宮。
宴會他是必須去的。
顔碎命人拿來衣服。
君梨從床上起來,青絲披在身後,她目光帶着朦胧的霧氣,看着顔碎的眼神都是軟軟的,顔碎的心也跟着軟了,他伸手,将衣服拿起。
那件水藍色的長裙因爲他的動作,瞬間展開在了君梨面前。
裙子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在明珠的照耀下,隐隐有流光在其上閃動,像流星劃過,又似煙火綻放于夜空。
君梨一時好奇,手掌覆在上面,她忽然驚呼一聲,收回了手。
她原本以爲這隻是一種小法術,但是她剛才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有東西劃過她的手掌心。
顔碎微笑着解釋:“這是用藍株做成的,應該會很合身,你試試。”
“哦。”
君梨點頭,剛想接過,顔碎的手卻錯開了她的手,他垂眸,長睫擋住了神色,隻聽見他的聲音緩緩落入自己的耳畔。
他說:“我來。”
君梨便真的攤手讓他來了。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原本隻是一件衣裙,頃刻間變成了類似鬥篷一樣的東西,顔碎手繞到她的身後,因爲他的動作,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她隻要偏頭,就能夠挨到顔碎的側臉。
兩個人身上的氣息互相交換,君梨鼻尖都是香氣,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他的,或者她聞到的隻是這宮殿裏面燃着的熏香罷了。
總之,很好聞。
顔碎身體後退,眸子卻盯上了君梨白皙的脖頸,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裏面細小的血管。
他聲音忽然就啞了,快速地幫君梨系上了前面的帶子之後,他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