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君瀾栩對他們已經沒有敵意,那雪遙夏在通關途中産生的疑問,就非要向他問清楚不可,否則即使離開了暗血古境,她也會介意得晚上睡不着覺的。
“其實在第一次成功施展術法以後,朔月就已經發生變化了。”
君瀾栩低聲訴說着。
幾千年了,終于有人願意來傾聽他的心聲。
所以,君瀾栩也樂得把這些事告訴雪遙夏,以此來纾解心中郁結千年的哀愁。
“當時孤沉浸在朔月恢複健康的喜悅中,加上我們兩個共同度過了美好的一晚,故而,朔月身上發生的那些細微變化,孤根本就沒有放在心裏。”
“等孤察覺到的時候,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
“她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兇殘,對下人動辄打罵,有一天,孤親眼看見她虐殺了自己的獸寵,臉上還帶着滿足得意的表情……”
“朔月開始對孤提出要求,她想要更多更純粹的血液,死刑犯那些散發出髒臭味的血液,已經滿足不了她了。”
“當術法的效果消失後,朔月會快速老化,變成你們在花園中見過的那副模樣。唯有鮮血才能讓她恢複,而且她所需要的血,一次比一次要求嚴格,到最後,甚至要孤去殺死一萬名新生的嬰兒,來制造新的血池……”
衆人聽得入了神,葉無涯不禁扼腕道:“實在是太殘忍了!這樣的女人,誰還能愛得起來?”
君瀾栩苦笑道:“可是,孤依然舍不得她!即使彼此的感情已經變質,孤也不想放棄她,在心裏祈禱着有一天朔月能幡然醒悟,變回原來溫柔可人的模樣。”
“魔化是不可逆的。”夜慕白淡淡道。
狂刀也表示了贊同。
人一旦入了魔,要想再去除魔心,變回普通人,可謂是比登天還難。
“孤也知道這是癡心妄想,有許多大臣私底下對孤提出谏言,要孤解除婚約,他們說朔月已經不配再做王後了……”
君瀾栩滿臉苦澀,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這個消息不知怎的傳到了朔月耳中,孤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曾經那樣柔弱的她,竟會親手策劃了一場兵變,想要奪了孤的王位。”
雪遙夏訝道:“原來故事中的兵變并不是平民對暴君感到不滿而發起的,是你這未婚妻的陰謀啊!”
“兵變那一天,朔月把刀架在了孤的脖子上,本來以爲這樣一切就結束了,豈料突然有一場沙塵暴降臨,瞬間襲卷了整個烈風國,從此王宮便陷入了漫漫長夜,再也見不到太陽。”
“孤也多虧了這場沙塵暴,才從朔月刀下保住了性命……呵,如今孤這般不人不鬼的模樣,究竟是否保住了性命,也不好說吧。”
君瀾栩一邊跟雪遙夏等人說着,一邊把他們帶入了王宮中最恢弘寬闊的大殿。
雪遙夏擡眸,便看到高高的王座上,端坐着一個女人。
“陛下,你怎麽把他們帶過來了呢。”
女人的聲音柔和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