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陌染也不知自己置身何處,隻知道周身有些颠簸。
努力地試着擡了擡手,卻也隻是徒勞無功。
倒是抱着她的那人,感受到了懷裏小娃娃的掙紮,
輕輕晃了晃胳膊,哄了她兩句。
陌染,或者說容長卿黑黝黝的大眼睛咕噜噜地轉悠兩圈,
這才慢慢領悟過來——
說是一生就是一生,
這尼瑪是直接從嬰兒時期開始了啊!
抱着她的這人還是個和尚,應該就是那個傳說中在容長卿出生不久後,就把她接去了寺院的那位高僧……
也幸好她是被帶去了寺廟,從小喝的就是羊奶牛奶以及小米粥。
不然要是······
真是想想都無法接受。
相比之下,因爲容長卿身子不好是天生的,陌染時不時就能體會一把快要窒息挂掉的酸爽這種事情在她看來,
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了。
病歪歪地長到三歲,住持開始帶着小長卿練起了基本功。
每天各種蹲馬步什麽的不說,還要扛着比她人還高的掃帚打掃院子。
到了誦經的時間,還得抱着她的小蒲團坐在最前面跟着敲木魚……
小長卿從最初的新奇到中間的躁動,再到漸漸冷靜下來,最後回歸無波。
七年的時間,小長卿從一個小小的嬰兒,
長成了眉眼間滿是不符合年紀的成熟與平靜的小小孩童。
按照劇本,陌染知道,她該回那個榮家了。
随着春末夏初的到來,太陽升起的時間越來越早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外灑落,陌染睫羽輕顫,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平靜無波,頗有些超然世外的無塵感。
陌染眨了眨眼睛,好一會,那雙眸中才回複了靈動。
她猛然坐起身來,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走向衛生間洗了把臉。
什麽遊戲這麽認真!
明明隻過了一晚上,她卻在夢中實實在在地過了七年!
每一天每一天都曆曆在目,簡直坑爹!
聽那個住持講了那麽多年的經文,不是她吹,
她覺得她現在去講經都能撐起一座寺院!
拍了拍臉頰,陌染飛快地收拾好自己,走到了樓下。
高大帥氣的男人半倚着一輛銀灰色的超跑,笑容比晨露還要清新。
自從上次東方冧說以後要和他們一起走之後,
亦北辰當天下午就換了一輛兩座的超跑。
東方冧氣的直蹦哒卻又無可奈何。
隻能憤憤地表示,他一定要成爲有錢人,
然後買輛公交車,
到了站點就停,
但就是不給人上!
對于他這個宏偉的願望……
就連直播間裏曾經爲了他給陌染狂刷打賞的迷妹們,都有些不忍直視,
更不用說陌染和亦北辰了。
視線從他面上淡淡掃過,陌染隐約覺得他今天看起來有些不一樣。
果然,車開出去一段後,男人略帶點郁悶的聲音,就慢吞吞地響起了:
“染染,我的調令已經下來了,過段時間就得去帝都軍區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