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篷人笑了笑，隻道：“帝君是有真才實幹的，我不過是幫了些小忙罷了。”
鹹衡也笑，但他的笑不達眼底。
誰都想不到，悾樊會聽這個人的命令。
當日是悾樊的作證讓司碧廢了妄衍的帝君之位，這時他所知道的是——悾樊是老祖留下來的人，所有人都是這麽認爲的，尤華也是。
自此之後，悾樊就是尤華最信任的人，但很可惜，她這次又死在了最信任的人手裏。
“先生自謙了，若不是先生讓悾樊動手，又僞造了旨意，本帝要坐上這個位子還得費些周折。”
這番話既是試探又是擺明态度。
他的意思是即便沒有鬥篷人的相助，他依舊能坐上這個位置，所以之前和鬥篷人談好的條件，怕是不會認了。
鬥篷人早就想到了會發生這一出，所以隻是淺笑。
“天色不早了，帝君還是早些休息的好，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也不等鹹衡開口，她就自顧自的走了出去，鹹衡看着她的背影眼眸眯了眯。
鬥篷人來了一間破屋子，外面看起來破敗不堪，但裏面卻還是很幹淨雅緻的，她的目光定在窗邊的人身上。
“你來了。”
那人轉身看着她，眼眸含笑。
鬥篷人沉默了會兒，把自己一直帶着的兜帽和面紗摘了下來，一雙綠色的眼睛閃爍着寶石般的光芒。
雖然看起來已經有些老态，但仍看得出年輕時該是何等美貌。
“流韻，這麽多年沒見，你還好嗎？”
“有什麽好的，妖域滅了，天兒死了，有什麽好的。”
流韻的語氣聽起來冷邦邦的，但裏面也含着些許傷感。
悾樊也知道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很大，所以便繞開了話題：“無事，我會一直陪着你的，你想做什麽我都會幫你。”
看着這個話語真摯的男人，流韻心裏也有些感慨。
當年，她不過是巧合救了他一命，自此之後他便纏着她說要報恩，直到她成婚生子他這才離開。
她何嘗不知，他是傾心于她的。
但……
以前她不能接受，現在更不能。
“不必。”流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次你幫我就當還清了之前的恩情，我所想做的，不過是讓魔界陷入混亂罷了，若是能毀了魔界，毀了曜涯那老東西自是再好不過。”
“此事就不用你再出手了，你也不要再來找我，我們就當從來不認識。”
這番話一出，悾樊頓時急了，他急忙擋在流韻面前。
“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隻求能待在你身邊保護你，我現在已經有能保護你的實力了，讓我跟着你吧！”
“讓開。”
“不！”
記憶重合，流韻仿佛又看見那個抿着唇固執要報恩的少年。但恍神也隻是一瞬，她很快就出手打昏了悾樊。
剩下的，讓她一個人就好了。
他這一輩子都賠在了她身上，在這最後，她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小樊，對不住了。”
她重新戴上兜帽和面紗恢複成了那個神秘的鬥篷人，不留念的離開了。
下一秒，悾樊睜開了雙眼，眼裏有隐隐的水霧。
這麽多年，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終于等到了，終于等到她再叫他一聲“小樊”。
爲了這一個稱呼，他願意賠上自己的所有。
看了眼房間，他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