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我就和你們說過，不許違逆我，她做出這等事我饒她不得。”
“主人！”司昀卿急道。
“不必再說。”
看了眼渾身是傷的棉兒，司昀卿像是鐵了心似的目光炯炯的看着司碧，帶着孤注一擲的決然。
“既然如此，其實我……”
“主人！”
似乎是知道司昀卿接下來要說什麽，棉兒急忙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卿哥哥想救我，于是想出了一些胡編亂造的理由，主人千萬不要信。此事都是我沒管住自己，犯下大錯，烨天關于我和涅槃潭這裏的記憶我都抹去了，定不會給主人帶來麻煩！”
她雙手交疊放在額前貼着地面。
司昀卿一愣。
原來棉兒已經抹去了烨天的記憶。
那既然她能這麽不假思索抹去他的記憶，那是不是說在她心裏最重要的還是主人和……他呢？
這麽一想，司昀卿壞透了的心情慢慢轉晴。
但，他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棉兒忍痛删除烨天的記憶至少保住了他一命，她終究還是想他好好活着吧。
司昀卿陷入了矛盾中。
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讓他矛盾了。
“棉兒甘願受罰！”
“主人，還請您念在她是初犯且及時彌補的份上饒過她吧！“
司碧看着司昀卿，一甩袖他就飛了出去撞在山壁上，吐出一口血。
棉兒擔心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從他的眼中得到了什麽，她嫣然一笑，把手中的匕首插進心髒。
不！
不要！
不要啊！
這些詞充斥着司昀卿的腦中，耳邊也是大聲呼喊的聲音，但他顫了顫唇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來。
棉兒笑得更燦爛了。
“卿哥哥。”
她叫他，就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叫他，語調微微上挑帶着點點軟糯的感覺。
司昀卿恍然發現，其實她對他一直沒變。
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棉兒對司碧說：“主人，樹心還你，這具身體，棉兒也還給主人。多謝主人給棉兒感受這個世界的機會，棉兒真的……”
“真的——”
“很開心啊！”
青芒包裹了她的整個身體，棉兒那含淚帶笑的臉龐慢慢消散。
司昀卿坐在地上就這麽呆呆的看着。
他不知司碧是何時走的，他隻知道此刻他的腦中都是棉兒的一颦一笑。
還有……
他對她的諸般不好。
是啊，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沒給過她好臉色，後來更是變本加厲，甚至動手打了她。
看了眼自己的右手，他阖上雙眼。
棉兒，對不起！
這是他欠她的。
太多句對不起，他再也沒有機會親口說給他聽了。
他突然發現棉兒在他心裏并不是絲毫不重要的，相反她很重要，重要到失去了她以後他的心一陣陣尖銳的疼痛。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待了多久，直到司碧再次前來。
“想明白了？”
司昀卿擡頭仰視着像神坻一般的司碧，默了三秒後，他搖搖頭。
這些日子他還是沒有想明白自己爲什麽會這麽難過。
司碧也靜默了一會，才道：“還不知道嗎？你喜歡上她了。”
“喜歡？不，這不可能，我……”
司昀卿連忙否認，看着司碧的眸光有點閃爍。
司碧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因爲是她創造出來的所以誤以爲自己對她産生了主仆之外的感情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