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耳邊響起男人的低斥聲,而這已經是他盡力壓抑心裏的憤怒後的聲音了。
妖舞也知道自己有些胡鬧,但她很開心。
從那場大火把她所有的一切都燒成灰燼後,她的人生就陷入了黑暗和孤獨。
最開始的那段時間她每天都會做噩夢。
那個夢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她大聲的叫喊着卻隻有她自己的回音,沒有一個人在。她隻能孤獨的蹲在角落抱住自己瑟瑟發抖的身體。
她的世界,仿佛就隻剩下了黑暗,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可現在,她有了堕淵。
就像溺水的人拼命的抓住好不容易漂來的一根稻草,她緊緊抓住堕淵的衣襟,把臉埋在她的懷裏。
感受到了妖舞的異樣,堕淵寬厚的大手輕輕撫摸着妖舞的脊背,好像在給某種動物順毛一樣,但他手上的溫度的确溫暖了她的心。
“别怕,我在。”
隻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讓妖舞酸了鼻。
她在心裏也輕輕應道:“嗯,我知道。你在,我不怕。”
她和堕淵其實是很相像的,堕淵覺得妖舞是能填補自己沒有心的最佳良藥,妖舞則覺得堕淵是照亮她暗無天日生活的一束光。
他們互相依靠,又互相溫暖。
不知道這個深淵到底有多深,他們下落了許久都還沒有到底。
妖舞開玩笑說:“阿淵,要是我們摔死了,你會不會後悔?”
黑暗中是看不清神色的,但堕淵卻覺得自己能夠看到懷裏這隻小狐狸那謹慎又不安的表情。
他沒有說話,隻是封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再胡言亂語。
妖舞一愣,但也從他的力道中得到了他的答案。
他不會後悔。
兩個時辰後,借着堕淵掌心的火焰,他們終于看清了這座深淵的全貌。
這深淵,真的好像是沒有盡頭一樣。
妖舞眉頭一擰,指着下方一個山洞道:“阿淵,到那裏面去,這深淵太奇怪了。”
“好。”
堕淵化火爲鎖鏈綁住了洞口的石頭,兩人一蕩就進入了洞裏,和外面一樣,也是漆黑一片,隻能借助堕淵的火焰勉強看清一些東西。
但看清了面前隐藏在黑暗中密密麻麻的毒蛇時,他們也不淡定了。
每一條毒蛇都有手臂長,吐着猩紅的蛇芯子,泛着綠光的眼睛格外滲人。黑色的鱗片不停的蠕動,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沙沙聲。
它們都盤曲着身子,随時準備進攻這兩個擅闖之人。
堕淵掌中的火焰更甚,炙熱的溫度讓蛇群更加恐懼暴躁。
他們本也不想招惹這些難纏的毒蛇,但妖舞看見了在洞裏的深處有亮光。這很有可能是可以離開的出口。
堕淵正要用火,妖舞拉住了他的手。
雖說這些毒蛇還算不上妖,但它們都已經有了自己的靈智,靠着這裏得天獨厚的靈氣,它們日後很有可能能修煉成妖。
妖域已經滅了,能不傷害這些毒蛇,她就不傷害。
妖舞恢複了狐狸真身。
火紅的皮毛閃閃發光,她的七條尾巴高高揚起,頭顱也擡得很高,狹長的狐狸眼裏透出與生俱來的高貴。
堕淵知道妖舞的心思,但他也不能讓她冒險。
炙熱的火焰将妖舞包裹起來卻絲毫不會讓她感到灼熱和不适,這事堕淵爲她做的一個保護圈,他同時,也盯緊了這些蓄勢待發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