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實是想堕淵帶她騎馬的,但沒想到他會答應。
堕淵勒住缰繩揚起馬鞭就朝前跑去,甚至把冽泉都甩在了身後。
雖然旭景性格懦弱,修習一途也無多大成就,但好歹是将軍府的三公子,他的騎術倒是将軍府裏數一數二的。
因而堕淵也不怕冽泉懷疑。
把冽泉抛在身後一段距離,堕淵才問:“你真的不會騎馬?”
低沉的聲音在妖舞耳邊響起,呼出的熱氣噴薄在她的耳根,妖舞的背脊都變得有些僵硬。
她斜看着堕淵,眼睛裏是一貫的狡黠笑意。
“我會啊。”她輕快的說。
其實堕淵也猜到了,她的實力那麽厲害,怎麽可能像尋常的普通女子一般不會騎馬。
看到堕淵臉色沒有變化,妖舞倒是驚奇的勾唇。
“阿淵,你竟然沒有生氣。”
堕淵低頭看了她一眼,心想,他在她眼裏就那麽愛生氣?
“是的哦。”
妖舞猜到了他在想什麽,毫不顧忌的說道。
“習慣了。”他淡淡的開口。
“習慣是好東西哦,今後我會讓你習慣我更多的。”
她臉上的**看得堕淵皺眉,一揚馬鞭加快了速度。
風呼呼的從耳邊掠過,吹起了兩人的發絲,發絲纏繞在一起。
堕淵眸色一暗。
冽泉遠遠的看着紅裙黑袍翻飛,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但那種苦澀淡得他可以完全忽略。
未深陷泥沼,應抽身退離。
他,一直是個懂得克制自己的人。
“你可以不必裝柔弱。”
這是堕淵第二次開口。
“可是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放下戒心,讓他們以爲我是個愛慕你身份的女子,我才能有恰當的理由留在你身邊。”
“你可以讓他們忌憚。”
妖舞垂下眼睑,放在身前的玉手撥弄着要帶上的穗子。
“阿淵,你這是強者的想法,因爲強到已經不需要再畏懼任何人,所以可以不把一切突發狀況放在眼裏,但我不行。”
“我生來便是弱者,見多了弱肉強食,見多了陰謀詭計,見多了意料之外,我喜歡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感覺。唯有弱者才會被輕視,輕視就代表着擁有讓他人措手不及的機會。”
雖然妖舞的語氣很平緩,但堕淵還是察覺到了她的細微顫抖。
妖舞還在說着:“而擁有這機會,就有可能反敗爲勝。所以啊,比起強者,我更喜歡當‘弱者’。”
“會承受更多的痛苦和難堪。”這是弱者必須擔着的。
“我,也已經習慣了。”因爲這是我的生存之道。
她說完這句話,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堕淵眸子裏的光明明滅滅,不由自主的緊了雙臂。
“既然如此,你又爲何讓冽泉對你産生疑心。”
堕淵聲音暗啞,妖舞是個聰明的人,這種事的确不像是她會做的。
但她又确實做了。
“因爲,你不喜歡我和他親近啊,我就索性把他推遠了。”
她說得無所謂,堕淵舒展了眉。
妖舞說完就歎了口氣,有些遺憾的說:“看來我還是不能掌握所有。”
“他若影響,殺了便是。”堕淵語氣森冷。
在他眼裏,殺人,是最簡單不過的事。
“我說的可不是他。”妖舞反身一隻手搭在堕淵肩上,一手放在他的腰際,仰頭看着堕淵。
堕淵也垂眸和妖舞晶亮清澈的眼睛對視着。
“阿淵,你才是我的不可控因素。”她紅唇微抿,長長的睫毛撲閃着,像極了蝶翅。
堕淵空出一隻大手把她的手拍掉,把她扳過身去。
“别亂動,再動就自己下去。”
“是是是。”妖舞笑得更歡了,像隻偷腥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