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涼涼的看着妄衍。
“你隻身來魔界,所倚仗的就是她嗎?”堕淵平靜的說,語氣沒有半分波瀾。
司碧聽到堕淵的稱呼,那張染了血的臉依舊沒有半分表情,但拿劍的手握得更緊了。
“是又如何,赢的人終究還是我。今夜,就是你魔界覆滅之日!”
若不是還想在司碧面前維持自己的風度,此刻他已經放聲大笑了,但就算如此,臉上顯而易見的得意忘形、卑劣狠毒還是暴露了他所有的情緒。
“你帶來的那些神将早已埋骨魔界。”
“你說什麽?”妄衍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他蓦的瞪大了雙眼。
“這不可能!”他反應過來,大聲否定堕淵的話。
可是,不管他怎麽下命令,怎樣試圖與神将取得聯系,都如石沉大海,沒有半分波瀾。
會這樣,隻有一個原因。
他帶來的神界所有的神将,在沒驚動他的情況下,就已經全軍覆滅!
可是,怎麽可能!
他查的很清楚,堕淵大婚,魔界所有的長老、魔兵都沒有任何異動,除了堕淵……
堕淵,他一個人!
怎麽可能!他就算再強大,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滅了神界全部的神将!
可事實卻又讓他不得不相信,他驚出了一身冷汗,無比慶幸自己當初把司碧放在堕淵身邊的決定。
堕淵一死,魔界也不足爲懼。更何況,他也不是一個人,還有司碧在。
他下意識瞥了司碧一眼,這麽一想,他驚到嗓子眼的心又穩穩的放了下來。
堕淵把妄衍所有的情緒和小動作看在眼裏,他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
不僅是他,在場之人就沒有笨的,他們都清楚妄衍的心理活動。
大長老曜涯嗤笑一聲,指着妄衍,憤怒失望的眼神卻是看着司碧。
“神界神女!就爲了這樣一個膽小如鼠的神界帝君,你對魔主痛下殺手。”
“魔主對你的好我們都看在眼裏,你自己難道就沒有半分感覺嗎?魔主爲了你,願意與神界交好,爲了你,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神魔兩界的反對之聲!”
“在魔主心裏,你是排第一位的,就連魔界,連他自己的性命也在你之後,可你呢,你是怎麽對待魔主的!”
“更可笑諷刺的是,你在你們大婚之日,穿着魔主爲你親手做的嫁衣,站在神界帝君身邊,把誅魔劍刺進魔主的心髒,精準的沒有一絲偏差!”
大長老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悲涼,越說越替他們魔主不值。
不僅是他,堕淵身後所有的魔族人都替堕淵感到不值,他們有多敬畏堕淵,就有多恨司碧和妄衍。
妄衍臉色難看至極,額上青筋暴起,若不是他受了傷,若不是司碧态度不明朗,他早就動手殺了這個侮辱他的老頭了。
可現在,他堂堂神界帝君卻隻能忍。
“讓我們離開,我可以不動魔界其他人。”
司碧沒有理會大長老的指責,她隻是冰冷的,漠然的帶着寒意的對堕淵說。
那淡漠疏離的态度讓堕淵有一瞬間以爲他們那些美好的時光都是幻想,他們好像從未相識。
堕淵更沒想到,司碧會拿魔界來威脅他。
“若我不答應,你待如何?”
他不死心的問,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司碧眸色變得更冷,她沒有說話,隻是拿着誅魔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劍光,快得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站在門口的魔兵臉上還維持着剛才的神情,但屍首卻已經分離。
魔界的人向來是最熱血沖動的,司碧這一舉動不但沒有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反而激化了他們心裏的怒火。
最沖動的四長老氣得滿臉通紅,再顧不得堕淵的阻攔,就向司碧攻去。
司碧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看着四長老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蝼蟻。
誅魔帶着毀滅的氣息沖四長老而去,這一劍如果刺在他身上,他必死無疑。
但就在快要刺進四長老身體裏的時候,紅袍閃過,堕淵牢牢地抓住了誅魔劍,鋒利的劍刃割破他的手掌,鮮血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