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司碧帶笑的眼有一瞬間的迷茫,然後化作無邊的寒冰。
她把頭埋在堕淵胸前,纖手捏緊了他的衣服,掩藏了一切情緒。
沉浸在喜悅中的堕淵也沒有發覺司碧的異樣,但就算發現,他也隻會裝作看不見。
他說過,他隻給她一次機會。
魔界的婚禮與神界不同,神界是白天舉行,而魔界,則是晚上。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即使是張燈結彩,也遮蓋不住那陰暗的氛圍。
衆多賓客中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妪擡頭盯着暗夜的天,嘴角勾起一個若有所思的笑,又很快沉寂下去。
這天,要變了。
魔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除了魔族人,魔界的晚上不歡迎任何他族踏入。
因今夜是魔主大婚,才稍爲放寬,但過夜卻是不行的。
因此,大長老曜涯在賓客吃飽喝足後就派魔兵送他們回去。
知道魔界的規矩,他們也留下幾句客套的話就識趣的離開了。
當然,除了妄衍。
當他們去尋妄衍時,他的房裏隻留下一封信,說神宮有要事處理,他先行離開,還望見諒。
曜涯問過守門的魔兵确認妄衍的确出了界門,但他心裏總是不安。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曾救過他多次,他無法忽視心底的感覺。
“傳令下去,增加守衛,不得有任何放松。”
“是!”
曜涯憂心的看着臨天殿的方向,真希望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可是事情總是不如人意的,他擔心的事發生了,他沒料到的事也發生了。
堕淵抱着司碧一閃身就進了新房,他把司碧輕柔的放到火紅的大床上,俯身看着她。
“司兒。”
聲音沙啞滿含情欲,那雙向來深邃漆黑的眼眸此刻全是司碧的面孔,笑意在唇邊綻放,俊美如斯。
他握住司碧白皙的柔荑,俯身,眼看就要吻上司碧。
司碧卻掙脫開他的手,推了他一下。
“這麽急做什麽,先把酒喝了。”她白了堕淵一眼。
堕淵委屈巴巴的看着她,眼底都是笑意。
“可是,娘子,爲父想要你。”
尾音上揚,輕挑又含情。
司碧沒有說話,但還是起身倒了兩杯酒,遞給他一杯。
堕淵無奈的接過酒,剛放到嘴邊,臉色就變了。
剛才如火的情感,沸騰的血液,在這一刻都變成寒冰,心髒也平靜下來。
他仍在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了。
“娘子,爲父不勝酒力,你莫不是想灌醉爲父?”
他走到司碧身邊,大手摟住司碧纖細的腰,在她耳邊暧昧的說着,後半句沒說出口的話更令人遐想。
一絲紅暈爬上司碧的耳尖,這完全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她根本控制不了。
“想什麽呢,一杯酒怎會醉,還是你擔心我在酒裏下毒?”她嗔怒道,瞪着堕淵。
“怎麽會,就算你真的下了毒,我也甘之如饴。”
眼裏透出幾分意味不明,被他這樣看着,饒是司碧再怎麽假裝鎮定,手心還是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堕淵仰頭,把杯中酒都喝了下去。
“娘子可滿意?”他問。
司碧眼神複雜,躲開他的眼神也把自己手裏的酒喝了下去。
“這下,我們可就是拜過天地,喝過連理酒的真結發了。”他笑道,緊緊盯着司碧的眼睛,容不得她逃避。
“司兒。”他叫她。
“嗯。”
或許是想到即将要做的事,她的心情有些沉悶,連聲音都悶悶的。
堕淵挑起她的下巴,讓她好好的看着自己,另一隻手則握住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司碧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炙熱的溫度和堕淵有力的心跳。
那是隻爲她而跳動的心,那雙眼裏也隻有她。
堅定的心有過一絲動搖,但很快,她雙眸就變得冰冷,徹骨的冷也凍壞了堕淵的心。
房門被推開,那個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