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跟大家又說了一陣子閑話之後就回去休息了,以他現在的地位已經不必要哦太給這些人太多的面子,而各大家族的人卻還在跟龐德公這邊打聽龐統有沒有留下什麽其他的消息,龐德公就把自己的一些看法都跟大家說了。
在所有人都散去之後,龐德公跟司馬徽兩個人就一邊喝茶一邊聊了起來。龐德公先說道:“其實說起來,士族的勢力就這麽樣就會被削弱了,其實這些都能看得開了。就不會有長盛不衰的家族,徐州的糜家是多麽的有錢啊,家丁仆役都幾萬人了,夠組建一支軍隊了,現在糜竺還不是跟着劉備,家中還是衰弱了。”
司馬徽一邊喝茶一邊說道:“在我看來啊,就兩個關鍵問題,但是大家好像都沒有提及到啊!”
“你是說剃發和漢室的問題吧?”
“沒錯,第一個就是剃發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雖然這個剃發也不會就真的讓人怎麽樣,但是這個是對儒家思想的一個挑釁啊,是決定儒家思想還能不能繼續成爲國家的主導思想的,如果一旦全部都這麽做了,那儒家的思想就被開了一個口子了。”
“你說的沒錯,這個我也想過,但是大家何嘗不知道呢?現在江東的統治并不是按儒家思想來的,他們有已經把儒家重農抑商這一條給棄了,然後漢制也被他們改的面目全非了,律令也變得一塌糊塗啊。”
司馬徽歎了口氣,接着說道:“第二個就是孫權其實已經是背漢自立了,隻是并沒有公開而已,聽說他在石頭城建的府邸比大漢的未央宮還大,從官職到各方面來看,他都不再是漢室的臣子了。”
龐德公也是很感慨,說道:“這個是沒有法子的事情啊,天下的諸侯,能夠在奪取天下之後還保留漢室的旗号,并且算是繼承了漢室的,也就是劉備劉璋這些漢室宗親了,但是他們的力量卻已經太過弱小,北方曹操控制了天子,南方的漢室宗親遲早也會被孫權一一剿滅,哪裏還有人來保大漢啊。”
司馬徽就說道:“你說的沒錯,可是你看大家現在都在關心着自己的家族和自家的事情,誰在這個時候還去關心大漢的事情嗎?”
龐德公聽了隻能“哈哈”一笑了,然後說道:“家族,誰能放得下呢,面臨危難的時候,大家都是一樣會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讓自己的家族得以延續了,面對生死恐怕很難再做聖人啊。”
司馬徽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啊,是我太過理想化了。現在大家都怕孫權像是在江東一樣把不聽話的士族給直接用各種手段給瓦解了,面對軍隊等暴力手段,我們這些世家大族如果用道義等法子改變不了什麽的話,就沒有力量來保護自己了。而真正不怕死的、願意用自己的家族的生死去堵的恐怕很難見到了。”
龐德公問道:“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啊,對于我們兩個人來說,如果孫權強制讓我們出仕或者爲他效力的話,我們怎麽辦?”
司馬徽反問道:“他至少看在龐統的面子上不會殺你的了!我的話,我感覺孫權如果惱怒了還真有可能把我給砍了。”
龐德公道:“孫權會這麽霸道嗎?”
司馬徽道:“一個能夠下令剃發、能夠改掉漢制、能夠把士族清理的這麽徹底的人,你說他有什麽做不出來的,我總是覺得他們那年士族的叛亂也是有問題的。”
龐德公道:“老兄,我是沒法子了,家大業大的,這一頭的煩惱也怕是得剪掉了,不敢不順從啊。你呢,是否趁現在去往北方啊?你們司馬家在溫縣還是很有實力的。”
司馬徽笑道:“又何必回去呢?我也想見識見識孫權到底是不是那麽的恐怖的一個人,說句實話,我一直就在思考,可是就是沒有弄明白孫權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曹操雖然是一個枭雄,也是想代漢自立的,但是心裏卻還是有着對漢室的感情的,而且他的厲害在于他在軍事上和政治上的精明能幹,在于他會用人。”
龐德公問道:“那孫權呢,你怎麽看的啊?”
司馬徽笑道:“你不也有自己的看法嗎?我是始終沒有能夠看明白呀,自從他接掌江東之後,他做了很多的事情,我們能夠知道的就是有建立講武堂,軍隊進行了改革,但是具體怎麽改革的外人卻不清楚,但是他從來沒有打過敗仗,從交州到荊襄,特别是火燒赤壁這個事情,透着很多的詭異啊。而且他還能找到别人都不知道的高産作物,還能夠自己創建出一套完整的從中央到地方的管理體系,這一切都不是一個人在幾年之内可以完成的,可是他就是做到了,他現在的成功,并不是說靠的什麽精明和能幹,而是在于他能比别人好像要更有遠見,但是他這麽處處透出的不同,就讓人很難看清楚他這個人了。”
龐德公道:“是啊,我家士元作爲他的臣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啊,一個讓人摸不透的君王可不好相處,可是從我的判斷來看,士元跟孫權的關系還真不是一般的。”
司馬徽笑道:“得了,士元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他也是聰明人,不會不懂得謀身的。”
龐德公最後說道:“老兄既然決定留在荊襄,我讓士元提前做一點計劃,免得到時候真的讓吳侯跟我們不客氣,我們兩個老家夥還是要一起活下去啊。”
司馬徽道:“我最多試試吳侯的雅量,不會拿自己這個腦袋去開玩笑的。”
兩人說完之後就各自回去睡覺了,但是心裏卻是比誰都煎熬,兩人可都是漢室的忠臣,兩個聰明人隻是知道漢室他們已經救不了,所以才隐居起來的,而教的學生都是選擇品性很好的,現在卻是要丢掉自己的忠誠的漢室和信仰的儒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