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信上,李白第一感官就是對方不是帶着善意的語言。
就好像是有種,年輕人之間的那種較量。
他聽說過陵王,西疆之王,年齡不大,但實力通天,在西疆,無人不知。
他更是鎮守長城的最後一道防線,哪怕長城破了,他依舊會站在江陵,作爲長城兵将們做最後退兵的守護神。
他具體來曆,沒幾個人能知道,大家知道的隻是這個陵王實力非常恐怖,坐鎮西疆,無人能敵。
現在這個陵王給他來一封書信,說要見他。
李白感覺,來者不善。
另外書信中,寥寥幾句的語言,更是表達出了,對方的倨傲身份。
這樣一來,顯然彼此是不對路的人,那就沒多大必要見面了。
加上八月鄉試在即,能多抽點時間看看書,那顯然比起去做這些無畏的見面要更值得珍惜時間。
李白看向捕頭,抱拳說道:“這位兄台,十分抱歉,陵王手書我理應前往會見陵王,奈何學業繁忙,八月鄉試在即。”
“時間實在緊湊,抽不了身前往江陵。”
“請兄台轉告陵王,八月鄉試結束,定當向陵王請罪,十分抱歉。”
李白彬彬有禮的樣子,那些人也看不出李白這是在顧慮什麽。
不過李白沒時間,陵王也沒有強行要求李白一定要去見面,他們也犯不着做惡人。
捕頭說道:“李公子,你是唯一一個敢拒絕和陵王見面的人,佩服你。”
李白笑道:“非也,并非我拒絕和陵王見面,實在是抽不出身,勞煩兄台在陵王面前多多美言。”
李白說完這話的時候,王朝上前一步,很低調的塞過去一錠封印。
李白眉頭一皺……想說點什麽的,但想到這個社會,不正是人情社會嗎?
想讓人家說好話,又不給一點好處,人家犯得着幫你?
這種社會風氣,李白不太喜歡,但又無可奈何,畢竟入鄉随俗,你要顯得是那麽的格格不入,遲早會被這個社會淘汰你。
因爲隻有人适應社會,沒有社會會去适應你。
你能适應這個社會你就能如魚得水,不能适應這社會,墨守成規,最終就是你被社會所淘汰。
捕快收到奉銀,臉上挂着一抹激動的神色,看向李白道:“放心吧李公子,我會替你在陵王面前多多美言的,畢竟你學業繁忙,暫時沒時間也可以理解。”
“相信陵王也不會跟你計較,你就安心看書就是了……”
李白點頭,轉爾問道:“對了,有個事還得問一下你們,聽聞牛頭山的匪寇,被官府以千兩白銀懸賞他們的項上人頭,不知事情屬實否?”
“額……屬實。”捕快無奈,原來李白給的一錠奉銀,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一錠奉銀是爲了從他嘴裏了解清楚,他捉獲那麽多牛頭山的匪寇,能從江陵府的官府中拿到多少錢吧?
李白笑道:“既然是屬實的,那我們去官府領取懸賞,這需要走點什麽流程?”
“這個……具體的還得問知府大人……”
“沒事,馬漢。”李白側頭看向馬漢喊道。
馬漢高聲回應,“在。”
“你随同這位捕快大哥去官府一趟,記得,提醒一下知府大人,朝廷巡撫經常西下……”
馬漢聞言,嘴角挑了一抹笑意。
這李白……馬漢還真不知道怎麽形容了。
說李白他是一個正經的讀書人,這沒錯。
但要說他不是一個正經的讀書人,那也沒錯。
畢竟剛才李白教他提醒知府鄭建華的話,那無疑是在威脅鄭建華,從這又可以看出,這不是一個正常讀書人敢做的事情。
李白提醒鄭建華這話就等于在說上次朝廷下來的一個巡撫我都能弄死,我要弄死你一個知府,想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另外就是上次朝廷派下公公來,就是爲了給李白開一扇方便之門的。
這次李白抓了牛頭山那麽多匪寇,鄭建華就算是想卡住這筆錢财,那也得考慮一下李白生氣的後果。
捕快不解其中意思,不過此番前來抓拿牛頭山匪寇回去,也可以算上一記功勞了。
這就足夠了,至于大頭的功勞,那自然是在李白這裏的。
馬漢跟着捕快開始往官府那裏趕了過去。
李白則回頭看向還在圍觀着的村民們。
這些村民,李白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對他們的感覺。
他們……有的時候,特别的令人厭惡與讨厭。
有的時候呢,又感覺他們都是内心太淳樸了,有什麽想法就直接說出來,也不顧及到傷害到他。
當然!這或許是受到的教育程度不同,想法也有所不同。
但他希望,從今日開始,這些村民可以對他有所改觀。
不管如何,他來到這個世界那麽久,算得上在峽谷村是住的最久的了。
哪怕是在長安城,他也不過是住那麽寥寥幾天,對長安城的了解,太少,太少。
而峽谷村,誰家母雞生蛋大,他都能耳熟能詳了。
所以,這裏,要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正因爲對這裏有了感情,他才想改變村民們對他的想法與看法,不要再說一些針對着他的話……
李白看向村民們,道:“在今日之前,大家都還喊着李白是掃把星,給你們帶來災難。”
“我心悲痛,我一介讀書人,給你們帶來那麽多的麻煩。”
“但,不客氣的說,李某帶來的麻煩,可有給你們造成損傷?可有讓你們吃虧?”
“李某來到峽谷村,可有吃你家一碗大米飯?可有喝你家一杯水?”
“沒有。”
李白雙眼環視着衆人,帶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道:“你們說李某無才無德,把孩子交給我是誤人子弟。”
“李某現在想問,孩子們回家後的改變,難道都沒有看在眼裏嗎?”
“我教他們的《三字經》就有說……”
“養不教,是誰過?”李白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是看向村子裏的孩童們的。
這些孩子們就好像回到了學堂上,夫子教他們背《三字經》的情景,忍不住帶着稚聲道:“養不教,父之過。”
“那教不嚴,又是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