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在結束之後，仍舊如鲠在喉。
無外乎不甘于被放棄，又或者糾結于幾年感情付出，到最後變得一無所有。
久而久之，因愛成怨。
因愛成恨。
大抵如此。
一如現如今的陳素，源自家庭的優渥以及個人自負的性格。
一旦在感情方面，發生讓她接受無能的事情，縱然過去了很多年，依然無法忘卻。
忘不掉的不是那個人。
忘不掉的是，來自于内心的羞恥和憤怒。
這些年，她總讓自己過得清心寡欲，高高在上，實則，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還在因爲那份感情，煩惱傷神。
直至，那個年輕男人，再次回到了奉天。
一切，都形同噴井爆發。
讓她内心複雜的同時，也抓住了最後一根自我救贖的稻草。
用我畢生之努力，活出光彩，讓你後悔！！！
公司樓下的一間茶餐廳。
陳素興緻不高地攪動着一杯奶茶，沉默許久，也沒有主動說話的迹象。
安華笑笑，“怎麽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麽又不開心了？”
“沒有。”
陳素強顔歡笑，左手撐住下巴，氣質冷豔。
“能和我聊聊，你過去的那段感情嗎？”
安華的耐心，向來爲家人津津樂道，與年齡不符的容忍度，更是頗有當年安龍圖的風采。
無論從智慧，還是性格，均是安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這也是安龍圖頗爲寵愛安華的重要因素之一。
陳素放下湯匙，正視着安華，“你真要聽？”
“我很好奇，他究竟是怎樣一個有眼無珠，不識好貨的男人？竟然會在之後錯失了這麽好的你？”
安華兩手疊放在桌面上，一副認真聆聽的姿态。
陳素對安華這番變相的誇贊，并無感覺，甚至有點抵觸。
她知道，安華這是在讨好自己。
但，用近乎侮辱性的字詞去憑借一個并不了解的人，顯得很下作。
同時也涉嫌隐|射自己，看走了眼，才和那個他，發生了一段本不該有的感情。
“他并非你想象中，那般不堪。”陳素糾正道。
安華無所謂的笑了笑，瞳孔深處，閃過一絲不屑。
以他安氏集團第一順位繼承人的身份。
本就站在了權利的最頂端，用他的眼界，看待任何一個同齡人，用不堪去描述對方，并無不妥。
“你能相信，我和他在一起将近兩年，他碰都沒碰過我嗎？”陳素深吸一口氣，表情變得極其煩躁。
似乎還帶着點屈辱，以及憤怒。
安華并沒有觀察到這些細微的表現，他啞然失笑道，“你别告訴我，那個家夥，天生性|無能？”
能在這種敏感的話題上面，安華還可以保證平常心，足見容忍度之強。
陳素搖頭，“你錯了。”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不得不承認，他看不上我，包括我的身體。”
這句話，給安華的内心造成觸動，他眯起眼，疑惑不解道，“自古男人愛美女，尤其是你這樣的絕色，我不相信，他在抱得美人歸之後，還能心無雜念，坐懷不亂。”
“但，偏偏，他就是這種鎮靜到可怕的男人。”
陳素說到這裏，咬緊下唇，滿懷屈辱道，“我曾不止一次嘗試讓他臣服在我石榴裙下，奈何，都失敗了。”
安華，“……”
安華活動雙手，心頭有點不舒服。
一個即将成爲自己妻子的女人，在提及另外一個男人的時候，竟是如此的執念不消，舊情難忘。
他……其實已經憤怒了。
但，爲了保持一個男人最基本的禮貌和修養，他依舊滿臉笑意，佯裝着并不介懷陳素的過去。
“曾經的我，是不是很下賤，很卑微？”陳素慘笑，忽然問道。
“沒有。”
安華搖頭，并低聲安慰道，“你隻是愛上了一個并不值得付出的男人，是他的錯，與你無關。”
陳素注視着安華的眸子，反問道，“那，如果我告訴你，我到現在還愛着他，你會失落嗎？”
咯噔。
安華心有觸動，沉默良久，他長出一口氣，笑容牽強道，“素素，這個玩笑并不好笑，以後别說了。”
“其實……”
陳素茫然的低下頭，喃喃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恨他多一點，還是愛他更多一點。”
窗外，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轉過腦袋，反光的鏡面中，倒影出自己那張孤傲，高冷的臉，很驚豔，很美。
可，那個男人，偏偏看不上她。
安華轉過話題，淡淡道，“我其實更感興趣的是，你們的感情故事這麽複雜，當初又爲何走到一起？”
陳素啞然，無言以對。
因爲她貪慕虛榮，因爲她驕傲自負啊。
非但要求自己過的更光鮮，還希望擁有最好的，搶奪更多的，從而不斷滿足自己内心的虛榮。
而，當年正在逸夫學院求學的楚軒，才華橫溢，意氣風發。
哪個情窦初開的少女不喜歡？
不迷戀？
既然大家都争相哄搶，那就證明，他是最好的。
以她陳素的性格，必須先下手爲強，搶到爲止！
最後，她成功了。
也在之後，慢慢意識到，無盡虛榮之下，自己逐漸變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因虛榮而愛，終得不償失。
所以，現在的她，想報複。
想讓那個男人後悔！
她爲了虛榮，去追求他楚軒，固然有錯在先。
但，他抛棄自己，就是罪孽，不可饒恕！！！
“他叫楚軒。”
陳素從包包中，拿出一張私藏很久的相片，緩緩推到安華的面前。
安華一手捧着杯子，一手漫不經心夾起相片，望着照片中，還處在當年青澀模樣階段的楚軒，淡笑道，“很帥氣。”
“等我們結婚之後，我會讓這個男人在你眼前消失。”
安華拿起放在桌旁的打火機，一點一點，将這種其實已經泛黃的照片，燃燒成灰燼。
“謝謝。”陳素語氣平靜道。
安華口中的消失，其實是讓曾經在陳素心中占據重要位置的男人，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而，她誤以爲是消失在奉天，這座鳥語花香的城市。
“以後的你，是我的了。”
安華伸手蓋住陳素的手背，張狂邪魅道。
陳素垂下腦袋，心神恍惚。
還是有點小小的失望啊。
近前的他，還是比不上那個遙遠的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