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是一座小小的奉天,不過是衆多棋子落下的一枚,無關輕重。
楚軒真正的主場,自始至終都在帝都。
而,帝都向來幅員遼闊,除卻楚家占據的基業。
還有北境之王沈安安,禁軍教頭葉霜的麾下疆土,餘下兩族,同樣氣大财粗,如日中天。
這五個姓氏各不相同的宗族,幾乎手握帝都半壁江山,影響力貫穿軍,政,商三界。
相較于那些分布天南海北的豪門,世家,與五氏宗族根本不能一概而論,其間天壤之别,更是無法用言語去表述。
外人或許不了解,這五族的恐怖實力,但,帝都土生土長的秦政,可是知根知底。
這次來奉天,一方面是受邀于楚軒,另外一方面,秦政也想探探楚軒的口風。
畢竟,假以時日,楚家的家主之位,不出意外,大概率會讓楚軒繼承,到那個時候,他将是五族之中,最年輕的族長。
如此殊榮,基本打破現有記錄和規矩。
因爲按照代代傳承的風格,九紋龍楚蒼生從父輩手裏接管族長位置之後,倘若中途産生了退居一線的念頭,那麽,這個位置必須由同輩接管。
除非同輩死絕或者實在無力承擔大位,這樣才能讓第三代,也就是楚軒這一代的侄子輩競選。
現在,按照楚蒼生的意思,是要在巅峰期急流勇退,直接送楚軒上位,這無異于世襲罔替,将楚軒叔叔輩的幾個競選人,徹底踢出了掌權的陣營。
也正因爲如此,楚家内部波瀾漸起,外表看起來,是以不合規矩從而阻礙楚軒繼承族位,歸根結底不過是野心作祟。
實力爲尊的時代,還看什麽規矩?
楚家有人不服,并非質疑他楚軒能力不足,而是想大權在握,拿到族長之位罷了。
這人呐,尤其是稍微有點本事的人,活着活着,就想謀奪更大的權利,做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無敵存在。
再者,楚蒼生之所以擺這麽一手,完全是特事特辦。
畢竟,帝都目前局勢很混亂,關鍵時刻,楚家要想在亂局中穩住根基,就需要一個強勢派的鐵血人物登台。
縱觀楚家嫡系宗親近百人,唯一具備資格的,僅有楚軒!
“我登台,并非貪戀族長之位,而是對外禦敵,這一點,人人都懂,偏偏四叔他們幾個,揣着明白裝糊塗。”
楚軒背負雙手,面含冷笑。
北境之王沈安安鐵了心,要在帝都周邊數萬裏疆域,再打一仗。
餘下的四族,本就身在其中,不得解脫,換言之,你不想打,逼着你打。
因爲這麽一個教書匠,活了大半輩子,就一個夢想,要麽你把老子打沒了,要麽老子反手就把你打廢了。
想坐在一起,平分江山?
不可能!
家國天下,從來都是一個人說了算,誰他娘跟你弄五族共制,輪流坐莊?
楚軒登台,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北境之王。
所以,楚蒼生才會加快步伐,運營楚軒接管族長位置,以免後知後覺,延誤了楚家穩住根基的大好機會。
“話說,你四叔不顧大局,擺出了不死不休的勢頭,準備攔你上位,這麽強硬的手段,對外肯定有應援,不妨猜猜?”
秦政壓低聲音,問道。
楚軒靜默不語,楚蒼南實力的确有點,但沒那麽大的魄力,這次态度強硬的有點過分,甚至讓楚蒼生都略感束手束腳。
這與楚蒼南以往的風格,不符。
換言之,大概率與其他宗族内外串聯了,直白來說,當了内賊。
“北境之王熱衷于戰場上把你打服,打殘,這種躲在陰暗面施展的下作伎倆,他不屑于做。”楚軒一錘定音道。
這等于排除了沈氏一脈的暗中介入。
秦政蹙眉,“葉家?”
當初楚軒可是将葉霜後人葉波險些打死,兩家一度結怨頗深,葉家有嫌疑,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楚軒搖搖頭,“葉霜一介老匹夫,沒那個智慧玩陰謀。”
沈家,葉家既然排除在外。
那麽餘下兩個宗族,二選其一了。
秦政眉頭微顫,忽然捕捉到一股陰寒之意。
楚軒兩手緊握欄杆,語氣森冷,“我大概猜到,誰在暗中支持楚蒼南。”
秦政倒也識趣,有些事實,沒必要刨根問底。
一番交流,點到爲止。
這邊揉揉臉頰,恢複正常狀态的秦政,跑到客廳和祁清風繼續下棋對弈。
遲遲不歸的楚軒,反而祁冬草略感疑惑,倒了一杯白開水,找到院子裏的楚軒,輕輕遞了過去,“給你。”
“謝謝。”
楚軒表示感謝,繼而,那雙明滅不定的眸子,時不時泛起精芒。
顯而易見,他在思考一些問題。
百無聊奈的祁冬草,伸了伸腰杆,白色襯衫高高捧起的圓潤峰谷,當真是波瀾壯闊,一枝獨秀。
再搭配那雙白皙,筆挺的大長腿。
活生生的人間尤物。
沉默良久,祁冬草突然開口問道,“你下午有空嗎?”
“怎麽?”楚軒訝異,相處這麽久,祁冬草還是第一次用這般溫柔的語氣,與自己交流。
“許久沒逛街了,想出去走走。”
“一起嗎?”
祁冬草咬了咬下唇,一副羞于言表的模樣,說完後,故意撇開視線,不跟楚軒兩兩對視。
“你看我像一個喜歡逛街的人?”
楚軒反問祁冬草。
祁冬草愣神半晌,完全沒預料到楚軒會給出這樣的答複,最後失落落回了一個哦字,故作無所謂地轉身離開。
還是有點小小的傷心啊,這個男人,爲什麽總是那麽直白,不講情調?
她都在嘗試改變兩人的相處關系,爲什麽他楚軒,依舊我行我素,不懂憐香惜玉?
“喂。”
楚軒眉頭擰成一條線,突然改變主意,“幾點出門?”
“不用了。”
祁冬草心裏有點難受,她已經沒心思繼續和楚軒交流,于是縮着小腦袋,徑直離開。
楚軒,“……”
是不是,剛才對她,太強勢了?
可,雙方始終是認識不久的普通朋友,用尋常語氣拒絕她的要求,不算過錯吧?
爲何,冥冥之中,突然有股負罪感?
二。
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