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提前暖場,就是交由他來負責的。
剛才進來的時候,因爲人多,所以第一時間,并沒有注意。
現在突然得知,徐元死了?
這……
終于意識到情況不對勁的陳淵,這才發現衆人惶恐不安,略帶心悸的錯亂表情。
“誰幹的?”
轉瞬間,滿臉殺意的陳淵,當着衆人的面,冷聲呵斥道。
漸而,一道又一道視線,落向餐廳某個無人問津的角落。
那裏,坐着一位年輕男子,正靠在沙發上仰面休息,看迹象,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超然姿态。
關鍵的是,殺了徐元,不想着逃離現場,反而還在原地逗留。
也太無法無天了吧?
“我在奉天活了二十多年,頭次遇到這麽嚣張跋扈的人,竟是動我陳淵的朋友,敢問,有幾條命賠罪?”
出現這種事故,陳淵哪裏還有半點心思維護現場氣氛?
他冷笑數聲,扯開領帶,陰沉着臉,死死盯住不遠處的楚軒。
一幹人等還算懂事,要麽退避三舍,要麽直接離開。
秦政晃動酒杯,擺明了這種事不需要他插手,幹脆一個人找個安靜區域,低頭喝酒,他好這一口。
“那個……”
負責傳話是随從,明顯還有事沒回報,猶猶豫豫半晌,才開口一半,被他這番扭捏動作氣得勃然大怒的陳淵,呵斥道,“還有什麽事?”
“對方主動叫人通知了徐元的父親,過來收屍,然後……徐江已經到了。”
随從捏着嗓子,惶恐不安道。
陳淵,“……”
這等行事風格,差不多是聞所未聞,哪怕他陳家,在處理一些極端問題的時候,也會稍作掂量,留有分寸。
而,不遠處那個不知道哪裏跳出來的家夥,竟是先殺人,再請人。
簡直……
陳淵冷着臉,感覺整個胸腔都要氣炸了,今天是他的主場,不出意外會成爲當之無愧的焦點,現在,卻爲另外一個人徒做嫁衣。
轟轟轟!
現場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人未到,一聲呵斥,震蕩全場,“誰?到底是誰殺了我兒子?”
來人,正是徐元的父親,徐江。
一位四十出頭,極爲注重保養的中青年,他魁梧的身材,一出現,就令人不寒而栗,本就沉悶的氣氛,越加凝重。
“徐叔。”
陳淵簡單打了個招呼,注意力還在楚軒那邊,“今天的意外着實始料未及,先把這邊處理清楚,再安撫徐元的後事。”
“我不管是誰幹的,今天都要給元兒陪葬!”
徐江雙目蘊血,臉色陰沉,顯而易見,喪子之痛已經讓他失去理智。
他現在,隻想報仇。
唰!
順着陳淵的視線,徐江第一時間猜到了罪魁禍首。
不等陳淵有所動作,徐江大步流星地朝着楚軒走去,“就是你殺了我兒子?嚣張狂徒,今天我要把你的頭剁下來陪葬!”
“是嗎?”
背靠衆人,正在把玩一隻金質打火機的楚軒,側了側腦袋,凝視向殺氣滔天的徐江。
這個角度,很微小。
陳淵沒辦法徹底看清楚軒的全貌,隻是,這道聲音很熟悉,很熟悉?
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似曾相識!
“我兒子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麽殺了他?”徐江十根拳握,怒不可揭。
楚軒道,“你兒子罵我。”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
卻于無聲處起驚雷。
徐江面對楚軒近乎無畏的語氣,以及泰然處之的神态,心頭突然泛起一股濃濃的恐懼感。
單單因爲罵他,就殺了自己兒子。
這……
何等人物,才能做出這般于普通人而言,近乎大逆不道,草菅人命的舉措?
“先前有言,我這人脾氣不好,誰罵我,我殺誰。”
楚軒漫不經心地撥動火機,妖娆的火芯,正好在他的瞳孔中心,形成兩道璀璨的光點,隐隐約約中,給人一股妖邪的感覺。
此時此刻,徐江啞口無言。
就在他要暴怒出手的時候,一瞬間,腦海泛起種種回憶的陳淵,陡然開口道,“住手!”
下一刻。
無數道目光落向錯愕不已,神情呆滞的陳淵。
他偏過腦袋,邁着猶如灌鉛的雙腿,一步又一步靠向背對着他的楚軒,每挪一下,他的心跳就加速一分。
“楚,楚軒?!”
當那一張俊朗的臉頰,完整出現在眼前,其實早有心理準備的陳淵,還是因爲沖擊太大,險些雙腿發軟。
他萬萬想不到。
這個人會是楚軒,會是曾經被陳家一度嫌棄的窮酸學生。
衣冠楚楚,容顔自信。
爲人氣質更是如日中天,甚至彈指間,能夠令衆生臣服,這氣場……讓陳淵以爲自己認錯人了。
但,真的是他!
“嘶嘶。”
陳淵深吸數口氣,可心情,依舊難掩平靜。
若幹年前,印象中的楚軒明明還是一個卑微如蝼蟻的小人物,爲何短短幾年,搖身一變,脫胎換骨?
而且,從秦政剛才的透露,陳淵大緻推測出,逸夫學院正是被楚軒作價十億美金,全權并購了下來,這無異于一擲千金。
“好久不見。”
楚軒動作優雅地刁起一根煙,緩緩點燃之後,朝着陳淵所在的方向吐了一口茫茫煙霧。
那種自信,那種笑容,那種舉案齊眉,我輩風流的姿态。
令陳淵,不得不自歎不如。
“你,不是消失在奉天了嗎?”
許久,陳淵調整心态,問出這樣一句話。
“離開,并不意味着永不歸來!”
楚軒抿起嘴,一語雙關道。
此刻,偌大的餐廳鴉雀無聲。
尤其是看到陳淵如臨大敵的表情,諸人都猜出,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哪怕恨不得将楚軒就地正法的徐江,也在迅速收斂怒氣,不敢妄動。
“你将逸夫買下來了?”
爲确保萬無一失,陳淵坐到楚軒面前後,還是多嘴問了一句。
之于徐元的死,在這一階段,倒是成了無關緊要的小問題。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原來這個家夥,才是逸夫學院,幕後真正的主人。
楚軒簡單笑了笑,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陳淵沒來由地勃然大怒,“你可知道,逸夫在很早之前,就是我陳家看上的産業,你敢跟我父親,搶生意?!”
“請你喝酒。”
楚軒并沒有正面回複陳淵的質問,而是将一杯斟滿的美酒,推到陳淵近前,言行舉止,依舊超凡脫俗。
可,越是這樣,陳淵越是心虛。
他感覺,坐在自己眼前的,并不是簡單的同齡人,而是一尊能讓他父親也不好過的……絕代枭雄!
這杯酒,他陳淵,不敢喝。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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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推薦票,推薦票!
麽麽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