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地數畝,河水清澈。
每天晨曦微微亮的時候,總會有一些學生,紮堆靠近過來,迎着徐徐吹起的清風,低聲晨讀。
人工湖叫做洗心池。
沒什麽特别的含義。
但方圓百米,環境優雅,久而久之,反倒成爲逸夫學院一大景點。
按照楚軒吩咐下去的要求,今天逸夫校方,會正式移交名下所屬權,類似這種龐大的商業操作,楚軒不喜歡親自過問。
中途下車後,阿奴順利帶來一套釣具。
挑了一處相對人煙稀少的地方,這位如今手握滔天權柄的年輕男人,就安安靜靜坐在河邊,盯着水中的魚線。
阿奴坐在附近,雙手托腮,不言不語。
頭頂的垂楊柳,緩緩吹過,綠意昂然,景美,人也美。
或許是覺得風有點大,阿奴小心翼翼爲楚軒披上一層禦寒的大衣,再次回到原先位置。
中途,楚軒沒有說過一句話。
阿奴習慣這樣的楚軒,甚至是喜歡這樣的他。
兩個人,相伴無言。
歲月靜好,便是最好。
“孫博涵什麽時候到?”
謝天謝地,惜字如金的楚軒,終于在沉默一個小時之後,親自問話了。
阿奴兩根手指戳了戳下巴,答道,“應該快了。”
“我許諾出去的條件,自然要兌現,讓他盡快趕到逸夫學院。”
楚軒收回魚餌仔細檢查之後,便是重新丢了出去,然後盯着河面,享受着獨自垂釣的樂趣。
若是有大學高層人士在場,一定會對楚軒口中提及的‘孫博涵’有所印象,因爲這個人,在華夏各大高等學府之中,屬于泰鬥級人物。
……
上完早晨的第一節課,林艾佳捧着一杯茶,神色恍惚得坐在辦公室。
昨天楚軒的突然出現,給她毫無防範的心理造成了太大沖擊。
以緻于深夜輾轉難眠,現在細細想起,依舊感慨萬千。
林艾佳的年紀并不大,縱然如今三十出頭,但因爲保養恰當,看起來也就二十左右的芳華年紀,貌美,知性,當之無愧的美人。
她是在大學畢業後,應聘進逸夫學院,成爲楚軒那一屆的班主任,主教英語。
作爲任教後的第一屆學生,自然印象深刻,其中對楚軒更甚。
究其原因,還是那件牽連到陳家千金的感情糾紛。
陳素當初和楚軒同班,一個容貌出衆,一個才華橫溢,兩人走到一起,在很多人眼裏,屬于天造地設,珠聯璧合。
奈何家世背景,硬生生拆散了這一對。
于無關人等看來,楚軒的确有點看不清自身分量,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但,林艾佳從不敢苟同。
甚至對當初陳素的舉措,感到尤爲痛心,她始終覺得,這個女孩子,太工于心計了。
不愛了就果斷放手,何須折騰出這麽一手?
按照林艾佳私下了解的内幕,一開始是陳素追求的楚軒,因爲那時候,楚軒才華出衆,在逸夫學校屬于風雲人物。
女人愛才子,無可厚非。
彼此相愛,更是皆大歡喜。
可,從林艾佳推測的種種迹象來看,楚軒未必就真看得上陳素,否則那場糾紛發生的時候,楚軒會那般淡然,那般冷靜?
曾經,她一度這麽認爲。
現在,楚軒的回歸,終于印證了自己的推斷。
參照楚軒昨天的一系列舉動,林艾佳開始隐隐懷疑楚軒的身世。
或許陳家當年自恃清高,懶得調查對方背景的選擇,極有可能爲往後的失意埋下伏筆。
這個楚軒,怕真得是一條貨真價實的‘池中龍’。
否則,能夠讓李從龍親自陪伴?
能一句話就拿走逸夫學院?
能同樣一句話,讓世界常青藤聯盟,出面協商?
這三個條件,哪怕成立一個,都夠引起嘩然了,現在是同時出自一人之手。
再者,這家夥,可是光明正大的告訴她自己,他就是太子軒。
“太子軒?!”
林艾佳伏在桌上,捏着筆,細細描摹。
“林老師,你在笑什麽?”
大概是察覺到林艾佳的異态。
左手邊一位跟自己同時進入逸夫學院任教的青年男子,笑着問道。
中規中矩的打扮,帶着黑框眼鏡,談不上多帥氣,隻是看起來幹淨,斯文。
他叫蘇文。
林艾佳擡起頭,回笑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她道,“蘇老師,你還記得楚軒嗎?”
蘇文當初是自己班級的數學老師,帶過楚軒,應該有所印象。
果不其然,在蹙眉思索了幾分鍾,蘇文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來了,是不是那個追求過陳素的癟三?”
“一個想吃天鵝肉的癞蛤蟆罷了,怎麽好端端提起了他?”
林艾佳爲之一愣,相當意外蘇文脫口而出的那句,癟三。懶蛤蟆。
她隻是随口一問,沒成想,蘇文對楚軒,竟然有這麽嚴重的偏見。
“蘇老師,身爲教師,請注意你的用詞。”
林艾佳翻了個白眼,鄭重提醒道。
“哦?”
蘇文啞然失笑,聳聳肩膀,無所謂道,“現在下課時間,林老師還是不要那麽古闆了。”
“再者,我又沒說錯什麽?當年陳家一退再退,是這個癞蛤蟆不識擡舉才将事情鬧大,最後成爲學院的笑柄,完全咎由自取罷了。”
林艾佳嗤笑道,“陳家一退再退?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沒看到?”
“我看見的,好像是陳家咄咄逼人,仗着有幾個臭錢就耀武揚威!”
蘇文被林艾佳反駁的啞口無言,最後胡攪蠻纏道,“反正以我的觀點,楚軒壓根就沒有資格配上陳素,這是不争的事實。”
“說他是癞蛤蟆,都算瞧得起他了。”
辦公室衆人,眼瞧着這兩人有吵架的迹象,趕忙出來勸和。
反而覺得自己有點委屈的蘇文,重重拍了下桌子,義正言辭道,“林老師,别說當你的面呵斥楚軒是癞蛤蟆,就是站在他面前,我也敢說。”
啪!
林艾佳被徹底激怒,蹭得站起來,針鋒相對道,“蘇文,這話可是你說的,希望到時候,你别怯場!”
“呵。”
蘇文冷笑,“我有什麽好怯場的?”
其實,林艾佳很不理解,蘇文爲何會對楚軒有這麽大的偏見?
那件事,陳家過分到什麽地步,在坐同事心裏都有數,隻是不說罷了。
可,蘇文作爲一介老師,用具有侮辱性的詞彙,強行施加到一個與自己并無過節的學生頭上,她想不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