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要面子,女人也要臉啊,這隔着五層樓的高度被拒絕了,而且聲音那麽大,她可沒那麽厚臉皮了。
“回去?可以,回去之後就不要再來上班了!”文祥厲聲呵斥了一句,高興要是不回去,估計他都該滾蛋了,何況他的手下人。
心裏更是大罵這個女人的愚蠢,可要是這個女人不愚蠢,也不能讓他給睡啦。
“好吧,好吧!”
兩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禮品開始上樓,上行的電梯裏,沒少被人指指點點。
禮品,文祥的後備箱裏一隻都有,無非都是好煙好酒和一些老年人的補品,他這是爲了時時刻刻能讨好自己上司的,現在高興這尊大佛間接決定了他的前程,他隻好割肉了。
高興知道文祥一定會上來,所以,門也就沒有瑣死,躺在沙發上等着。
“咚咚咚!”果然,敲門聲響起。
“不識字嗎?門口有牌子!”高興懶洋洋的喊了一嗓子,極爲不悅的語調。
文祥聞聲努力的睜開被擠成縫的雙眼,在門框上面看到了“文祥不得入内”的牌子。
尼瑪,這不帶這麽玩的,這擺明了就是給文祥難堪啊!
“高興,我是來請你回去上班的,求你讓我進去啊!”文祥幾乎是在門口哀求。
“卧槽,你在開玩笑嗎,我不是被你開除了嗎?還特麽回去幹什麽,男人可是有尊嚴和面子,不是被阿貓阿狗呼來喚去的!”高興翹起二郎腿,拿起茶幾上的一瓶雪花啤酒喝了一口,心裏那叫一個爽快。
文祥早晚會求他去上班的,這個他很清楚,隻是這時間似乎來的太早了一些。
“高興,昨天那都是誤會,再者說了,開除員工都是HR部門的工作,我也無能爲力啊,這不,今天早上我也是頂着巨大的壓力找到了劉總求的情,畢竟你是對催收部做出貢獻的員工,公司要是把你開除了,豈不是寒了所有員工的心嗎!”
得,文祥這種人,早都已經沒有任何做人的底線了,沒有他做不出來的是事情,更沒有他張嘴說不出來的話。
“是嗎?看來文祥經理真是對員工關懷備至啊,嗯,能看的出來,早晚出門都帶女員工照顧,真是合格的領導!”
“啊!”文祥哪裏能聽不出高興的意思,本來就已經腫成豬頭的老臉居然紅了,他身邊的女員工,更是連脖子都紅透了。
“你回去吧,總站在我門口也不好,也要午休一會!”
“高興,高兄弟,這一切都是公司的錯,我也是代表公司來請你回去的,爲你的事情找到了總裁辦,給你申請了獎勵,而且,宋總裁還要親自爲你頒獎,這是多大的榮耀啊!”尼瑪,這個時候文祥還死撐着呢。
要不是他和宋如萱的關系,他說不定還真的有一絲感激呢。
“還特麽套路,知不知道郭玲玲現在在那個部門上班?”
高興實在是玩不下去了,文祥尼瑪什麽都敢說,索性來了一句狠的。
文祥一聽這話,心裏就是“咯噔”一下,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怎麽就忘記這茬了,嘉獎什麽的都是總裁辦安排的,郭玲玲雖然第一天去總裁辦上班,但是這些消息自然是知道的。
“對不起,高哥,我實在是太着急,你原諒我一次好不,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就當你可憐可憐我,行嗎!”好吧,一個毫無尊嚴的男人,不服不行。
“我記得,我當初走出催收部的時候,有人在背後說我要是還能進了那扇門,他就是我孫子,有這回事兒嗎?”高興提高聲音吼了一句。
“高……高爺,我是您孫子!”
嘎!真想不到,文祥居然喊了,高興也就是想爲難一下而已,可沒想着讓真喊,但是事實出乎預料啊。
高興聽到這聲,戲耍文祥的心情頓時沒了,文祥在工作中的确存在一些個人問題,可是被逼到完全抛棄男人的尊嚴和人格,如此委屈求全,讓人不僅可歎可悲!
正如《狗日的中年》文中的描述,中年是個賣笑的年齡,既要讨得老人的歡心,也要做好兒女的榜樣,還要時刻關注另一半的臉色,不停迎合上司的心思。
中年爲了生計,臉面,房子車子票子不停周旋,後來就發現,“激情”對中年人是一種浪費,而“夢想”對于中年人則是一個牌坊,守得住忠烈,還要做得好婊子。
當然,這篇文章有很多人說是某導演寫的,其實則不是,隻不過導演的名氣太大,名人效應在那個互聯網還不甚發達的時代,完全蓋過了原作者,這其實也是社會的縮影。
文祥,更是中年一代的縮影,無關工作作風,無關人品,要面對社會,要生存,有時候,卑微的尊嚴和無以論斤的面子實在不堪一提。
“得了,回去吧,我等下就去公司,帶來的禮品帶回家孝敬父母吧,心意我領了!”高興歎了口氣,文祥不管怎樣,他至少還有父母可孝敬,他無論怎樣,都毫無意義,這是人生的另一種凄涼。
文祥蹲在門口,不相信高興居然在知道内情的前提下答應了,愣了半晌,怕高興敷衍他,不敢離去。
“我言而有信,你放心去吧,上台領獎,我的捯饬捯饬!”高興起身穿了一套去年在街邊買的高仿阿迪,腳上套了一雙球鞋,然後跑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刮了胡子,這才出了門。
到了樓下,發現腫成豬頭的文祥居然沒有走,拎着大包小包等他呢,高興搖了搖頭,這悲催的貨,今天沒被樸三郎弄死,也算是走運,而他還渾然不知,一心想着他的前程呢,也罷,社會總該陽光一些,讓大家充滿希望才是。
“老大,我失敗了!”樸三郎找了個電話亭,把電話撥給了響尾蛇的老大。
“你行刺失敗了?”響尾蛇雇傭軍的老大很是意外,他知道樸三郎的特長是刺殺,普通高手絕對難以活命,樸三郎出手,還從未敗績。
“踩點被逮住了,留下了一隻耳朵!”樸三郎繼續道,這簡直是他一生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