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英看了幾眼,便移開了目光,心底生出滿滿的同情,“醫生說過他蘇醒的可能性嗎?”
“微乎其微。”候魁歎了口氣,“而且,醫生還說,他的身體各項器官的機能都老化了,即便輸着營養液,每天給他用着呼吸機,進行按摩,最多再撐一年。”
“我要将他送回大陸,讓他回到淑娴身邊!”林雲英說,“我想若是他能開口說話,也一定想要回到愛人和孩子身邊,他還有個女兒的,他一定非常想聽她叫他一聲爸爸……”
候魁沉默了半天,點點頭,“我同意讓他回到淑娴身邊,但是,你怎麽将他運回去,他不能離開這些器材。”
“忘記我是開什麽公司的?醫藥器材我不缺,還有更高檔的。隻要你同意将他交給我,我就有辦法。”林雲英說。
“行。”候魁點點頭,将目光投向床上的顧哲銘,“你需要什麽,盡管開口,我會盡全力幫忙。”
“他的身份證明,我要給他辦香港簽證,我會先将他運送到香港,再送往大陸。”林雲英說。
“好,一會兒回我家,我給你。”候魁應下來,
“你還需一個理由,是我拜托你護送阿銘到香港接受更好的治療。之後怎麽将他送到大陸我便不管了,對我說,他就是不治身亡。”
“謝謝。”林雲英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十分感激,這是徹底放開了對顧哲銘的掌控。
“阿銘,淑娴給你生了個女兒,她一直沒有忘記你,一直等着你。現在我把你送還到她身邊,你是不是很高興?”
候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躬着身前傾,雙手合十放在大腿上,沖顧哲銘小聲說道,“你一走,我會很舍不得,但是我很爲你開心,所以,我不會攔着你的。”
林雲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這一幕,心裏莫名的萬分感傷,還有些凄涼的感覺。
這個候魁也真是個孤獨可憐的人,身邊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隻能對着一個無法回應的植物人進行述說。
“阿銘,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候魁起身,說道。
“再見。”林雲英也輕聲說,跟他出了病房。
兩人開車,再次回到候魁的家裏。
“這些是他的身份證明材料。”候魁将東西找出來交給林雲英,“你盡快辦吧,阿銘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我能冒昧問一句,當年你爲什麽要将顧哲銘偷走?”林雲英猶豫了一下,問道。
“當時他身上有一份重要情報。”候魁說,“我能說的就這些。”
“謝謝。”林雲英依舊微笑感激,并向他鞠躬,“謝謝你這二十年沒有放棄他,也謝謝你此時的善良同意将他送回大陸,非常感謝。”
“你走吧。”候魁擺手,并轉過身,不願再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