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和娘留下的定情信物一樣的薄片?!
爲什麽?
爲什麽他明明戴着這定情信物,卻是從來不回來找他娘和他,爲什麽他還會再次娶妻?爲什麽他看到自己,竟是這麽的無動于衷?
若是他和娘過去的那段情不值得一提的話,爲什麽他還要貼身戴着這個定情信物!!
爲什麽!!
林鴻銳無意識中已經紅了雙眼,心潮起伏間有無數的問題想要問出口,可是,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陸戰骁注意到他的異樣,順着他的目光,視線也跟着定格在自己脖子上的挂件上,他手指夾起那片銀薄片,眼眸中染上了一抹奇異,“你見過這個?”
“……”林鴻銳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搖了搖頭,嗓子發緊地說,“沒有。”
“那你滿臉震驚控訴我的表情是何意?”陸戰骁淡淡地問。
“……哦。那個啊,我剛猛地一回頭看向您,先是被你臉上的疤給吓了一跳,再見你脖子上挂着女人才會戴的東西,就被驚到了,一時沒控制住。”
林鴻銳伸手撓了撓頭皮,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超尴尬的笑,一瞬間給出了一個最完美的解釋。
完美,是因爲他的話太欠揍,很适合轉移人的情緒和關注點。
哪怕陸上将這樣的人,聽到他說的那句女人才會戴的東西,嘴角也抽了抽,讓他趕緊滾蛋,“倒水去!”
“我這就去,您稍等。”林鴻銳趕緊縮着脖子扭頭溜了,給他帶上門,臉上還帶着尴尬的笑,可是,此刻他的心底卻是波濤翻湧。
林鴻銳跑到廚房,将一通涼水舀出半桶到水缸裏,再往桶裏添上一瓶熱水,做這些的時候,他的胳膊和手一直在抖。
一直在抖!
林鴻銳閉了閉眼睛,做了很多次深呼吸,才終于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提着水桶走到澡房前,敲了敲門,
“陸叔,我将水桶放外面了。”
“提進來。”陸戰骁說。
林鴻銳咬咬牙,心裏跟着竄起一把火,真想将水桶丢這不伺候了。
可是,做了一秒的思想鬥争,他還是推開了門,低着頭将水桶給提了進去,然後頭也不擡地扭身就走。
陸戰骁叫住他,用命令地語氣道,“扭身,擡頭,看着我。”
林鴻銳停頓了一秒鍾,扭過身,和陸戰骁目光對上的那一刻,剛才那些被他壓抑在心底的憤怒質問,幾乎要脫口而出。
可是,下一秒,他的火氣就洩了一半,滿滿的委屈湧上心頭,因爲陸戰骁在用一種和他一貫的冷漠性子很不符的溫和又似無奈的語氣在問他,
“你突然鬧什麽脾氣?怎麽就委屈到和我鬧上的地步了?”
林鴻銳被他問的,都想哭給他看了!
好好的一個心中崇拜的英雄,極可能真的變成了抛棄他和娘的渣爹,他怎麽就不能鬧脾氣,不能委屈了!
簡直要憋屈窩火死了!